最後卻隻有林佑文一個人成行。栗敏被一個電話叫回去加班,她一向是樂意替人救急的。林佑文在走熟四十年的街上探尋著路線,他的心分成了三塊,一塊牽掛著妻女,一塊憂慮著現狀,還有一塊被硬生生的無力感墜住。
該怎麼才能做點什麼呢?
他擔心他的女兒,同時他也祝福她。他知道,女兒遺傳著怎樣的倔強清高和利他主義,有時候她甚至讓他都無可奈何。
她現在,也應該在某處,為大家奔波忙碌著吧。
一扇從未見過的大門映入他的眼簾,裡麵似乎是一個很大的花園。林佑文知道,這應該就是林笙一直提起的Maria了。他走進去,沿路是常青的行道樹和在樹下小憩的人,幾個被鬥篷遮住的身影昭示著這裡未褪去的神秘感。
“林笙不來,讓她的家裡人來?”
他循著聲線看去,見到了一名身穿格子衫的年輕女子,短發圓框眼鏡,一派學者氣質。
“我不是被她喊來的。”他彬彬有禮地解釋道,“我來她曾經生活過的地方看一看。”
“是來調查傳染病的事吧?”
林佑文輕輕點頭:“這麼說來,你是否知道什麼情況呢?”
卻不想那女子翻了個白眼:“白癡。”
“這……”林佑文忍不住申辯,“我哪裡搞錯,你糾正了就是,為什麼要人身攻擊呢?”
“地方都找不對,還不夠白癡麼?”女子把視線轉了過去,似乎並不想看蠢人一眼,“Maria又沒有實驗室,培育什麼病毒?木馬病毒麼?生化類的東西去找BNW,重點都不知道,白癡。”
林佑文恍然大悟:“原來,我找錯地方了。”
“知道錯了就行了,還把錯誤念一遍,很光榮嗎白癡。”
她也太咄咄逼人了。但林佑文有自己的堅持,比如這個時候他應該道謝。
“多寫你提醒我,不然我就要白費了一番工夫。”
他認真地朝著女子鞠了一躬。
女子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心情複雜地嘁了一聲。
真蠢,和他的女兒一樣蠢。
林佑文慢悠悠地從花園往出口逛。天邊的那座塔可真高,塔頂在雲層中隻隱約顯現一個點;四周的圍牆上爬滿了青藤,不知像毒蛇還是像展翅飛翔的白鴿;叢生的玫瑰,底下是荊棘,仍舊嬌豔欲滴。
麵前龐大的建築讓他想起教堂,尤其是大門上畫著的十字架。屋簷下似乎有什麼浮雕,看著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