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是正確的!這才是對作惡者同等的懲罰!
“還有一點。”醫生憐惜地看向他,“你自稱被’鬼’附身了,鑒於你的人格特征,這可能是一個博取關注或標新立異的謊言,如果不是,那麼你存在相當嚴重的幻覺。”
“這不是幻覺!這是真的!我的身體裡真的有鬼!他還對我說話呢!”他求救似的在空氣中胡亂抓著,“我沒說謊,真的有鬼!它就在這裡!和我在一起!”
醫生無奈地搖搖頭:“幻覺和偏執都非常嚴重,安排住院治療吧。”
“我沒病!”
他發現自己掀不動桌子,於是將桌麵上的東西都掃了下去。茶杯摔成碎片,筆散落一地。
“我說了我沒有病!是他們有病!為什麼不相信我?為什麼,為什麼……”他慢慢抬起頭,眼中裂出猙獰的血絲,“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們也有病!所有人都有病,所以我的沒有病在你們看來就是有病!”
“給他打鎮靜劑。”
他向前跑著,不知道去的是哪,也不知道圍堵他的是人形還是鬼魂。路的儘頭站著一個女人,她身上有種格格不入卻璀璨奪目的光芒。
“跟我走吧,我不會覺得你有病。”
不想說話,不太相信她,不知道要去哪裡……真的從牢籠似的醫院逃出來了?女人並沒有和他談話,她隨手向窗外指去,那是一個賣菜小販的孩子。
“如果他知道自己注定一輩子當牛做馬,還會感激被生下來嗎?”
謝端霖感到一股觸電似的酥麻。她怎麼這麼敢說!她說的正是他想說的!
“我也這麼想,我認為活著痛苦的人被殺了不算犯法,可他們說,每個人都有活著的權利。”
“都有伺候老爺們的權利吧?”女人一聲冷笑,“他的人生已經沒有意義了,也沒有用。”
“用?”他不太喜歡這個字。
“問你一個問題,”女人目光炯炯地看著他,“知道自己是工具而被用,和被告訴你是一個人卻像工具一樣地被用,你選哪個?”
他用力搖頭:“我都不想選,我不喜歡被用。”
“給你講個故事吧。”她收回視線望向前方,“有這樣一群孩子,他們生下來唯一的價值,就是在人口數字上多添一筆。現在,有一些孩子被帶到一個地方,他們清楚地被告知自己沒有權利和尊嚴,隻有被人使用的命運;留下的那些孩子,也在毫無權利和尊嚴地活著,但他們以為自己能有。他們苦苦掙紮一生,希望能活得像個人,但最終明白自己一直隻是被使用的材料。這兩種孩子,你覺得誰幸福?”
“都算不得什麼幸福吧……”
“那,如果第一種孩子被用來促進人類科學文明的進步,第二種孩子隻能填補無休止的窮困的循環呢?”
“你到底指的是什麼?”
“是他們。”BNW文書孟心仁為他打開新世界的大門,“來吧,我知道你沒有病,這裡的人都是被認為有病的。”
兩種孩子都不幸福,他還是堅持這個看法,但也承認文書小姐的話,相比來說還是第一種孩子的人生有意義些。他是負責維護係統的,本來沒資格進實驗室,但文書小姐特許了他的好奇心。
他見到的那些孩子都是毫無生氣。哦,有一個算是特殊,但他們並不熟,文書小姐也不怎麼理她,通常是人事和她交流多一些。
“你也是因為不被理解才進來的嗎?”他問孟心仁。
“怎麼會呢?我是怕嚇破他們脆弱的心靈!”孟心仁的聲音跳躍著遠去。
他沒有確認這句話真實的含義。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