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鏡(2 / 2)

薑弋用行動做出了回答——她帶著那個人出去了。呼吸到第一絲秋日的涼風時,她才感到有些失措。想表達什麼呢?

你這個樣子確實是不正常的啊......不過我也好不到哪去。她低著頭隻顧趕路,路線早已刻印在她的心裡。不如我們兩個湊合湊合一起?她的心思如初秋的風那般有一陣沒一陣。

目送著年輕的小夥子爬上高高的貨梯,底下的中年男人滿意地點了點頭。將一張空白的表格填充上墨水,他又馬不停蹄地清點起下一層的貨架。

“對了,你兒子打算考哪裡啊?”有人推車走過,見到熟人的麵孔便停下來寒暄。他們這個年紀的人沒什麼特彆的話題,見麵便聊子女,得意的,頭疼的,都在“扯閒條”與“擺聊齋”中得到了充分的釋放。

“實驗嘛,那肯定的!”男人將貨梯轉過一百八十度,“也是讓人操心的很!老師說的是這孩子上課愛說話——反正我跟他醜話說在前頭,考不上實驗以後就和我一起乾,累死累活還掙不到錢......”

他突然停了下來,因為麵前突兀地出現了一個少女。

那少女燙著蓬鬆的羊毛卷,不施粉黛的臉上,一雙高挑的眼懶懶地看向他。她應該是極注重打扮的,淡黃的毛線衫上繡著淺粉的字母。男人記不起那些是什麼,也一時想不起,麵前的這個人,是誰。

少女隻是冷冷一笑:“記不起就說記不起,不丟人的。”

男人恍然大悟似的“哦”了一聲。這一聲可真夠長,似乎把地上的影子都拖的瘦了一些。終於,男人像是試探著那般開口——

“給你的錢,夠用嗎?”

“夠用,夠用,夠的不得了!拿去燒了都還有餘!”感受到旁邊那人的疑惑,她將手指緊緊向內扣住。薑顯達左看右看,仍是不明白麵前此人為何要執握空氣。

閒談的時間並沒有富餘,他重新投身進了工作。薑弋背過身去,輕輕地踹了一腳貨架。

這就是你曾經可以依賴的家人。一隻手還牽著另一個人,另一隻手牢牢插在兜裡,以抑製把麵前的東西統統破壞的衝動。你早就忘了吧?那個小姑娘是怎樣坐在你的肩頭看煙花,舔舐快要融化的冰淇淋;你又是怎樣為她打抱不平,拳頭毫不憐香惜玉地招呼在那個老師的臉上。

“我們女子是比彆人笨一點,但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欺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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