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身後的管牧甚至誇張地撇過了腦袋,拿兩個手指捏住了鼻子,管媒婆渾作不覺,隻笑著說:“這不是有人托我來寧和酒肆做一樁媒嗎,我這才過來走一遭。”
“做什麼媒!”聽到這話,管牧登時不慫了,直起腰凶狠地瞪著管媒婆。
管媒婆在這晉州城裡走街串巷幾十年了,哪裡能被一個小崽子的瞪視嚇到。
她上前幾步,“你可彆這麼急著反對,你阿姐遲早是要嫁的,如今那人家呀,家裡殷實的很,保管你以後啊,跟著你阿姐吃香的喝辣的,不比在這店裡給人沽酒來的爽快?”
瑉和眉頭微蹙,倒不是因為眼前這個胡說八道的媒婆。
而是想起了前些日子的那些個打聽消息的陌生人,雖然她想不明白用意,但反正都透著古怪。
她隻思索了片刻就毫不猶豫地說道:“如今我無心婚嫁,隻怕是要叫管媒婆白跑這一趟了。”
“誒~”管媒婆扯過瑉和,拉著她坐到了旁邊的長凳上,隨手便將那團扇插到了自己胸前的衣襟裡,“自古婚嫁,便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寧姑娘這話說的太過了,倒不知尊父母何在?”
瑉和麵不改色,“我阿爹阿娘自小便去世了,所以我的婚事便由我自己做主。”
管媒婆道:“你不妨聽聽,也彆先急著拒絕。”她滑膩膩的手搭在瑉和的手上,還不時地拍上一拍,若不是同為女子,瑉和少不得要覺得這媒婆怕不是來吃豆腐的。
不過這媒婆前頭那句話說的有道理,所以瑉和並未阻止她,任由管媒婆接著往下說。
“我管二在這幾條街上做了幾十年媒了,就沒有看錯過眼的時候,我看你們這酒家啊,雖說外頭裝潢的挺好,也有不少擺件,這東西也都是新的,隻怕都是我們那街上老吳頭做的吧,他做的東西啊,總是缺斤少兩,彆看外頭好看的很,都是花架子,用不了多久的,你們酒家裡頭也沒多少酒,比起外頭東西兩街裡的那些個鋪麵,那是少得多了。這酒家還開在這偏僻巷子裡,想來平日裡也沒多少生意吧。”
管媒婆收回了手,笑吟吟地揮著團扇,“生意哪有這麼好做的,小姑娘,你聽我的,你管姨我呀,是過來人了,這做生意,還不如嫁一戶好人家。你若是有意,我待會兒便回了那家去,將你的八字叫他們好好合上一合,叫他們早做準備,迎新娘過門。”
瑉和這會兒緩過氣來了,大概是聞得久了,也沒有一開始那麼刺鼻了。
她同樣笑著搪塞管媒婆道:“無妨,這做生意,怎麼不是做,我也不求大富大貴。”
“這怎麼行呢。”
管媒婆做出一副擔憂的模樣,那對精心畫過的眉毛蹙在了一起,“姑娘家不比他們男人,花期啊短的很,我看寧姑娘也到年紀了,怎麼能不為自己考慮呢?那戶人家也是個大氣的,他家老爺子啊,說是若姑娘點頭,不管是嫁妝還是聘禮,他們都一道接手了,這麼好的人家,寧姑娘可千萬彆錯過了。”
管媒婆擔憂的神色看上去極為真誠。
若不是瑉和如今果真對成婚沒什麼興趣,隻怕真的要將她的話放在心裡過一過了。
瑉和瞧了她一眼,微垂下眸,一雙手從桌上收了回來,攏進了袖子裡。
若是不了解她的人,隻怕還以為她真的有什麼小女兒羞澀的情懷了,“老爺子?”瑉和輕聲問道,“管媒婆說的那戶人家,不知到底是晉州哪一戶人家?”
“誒喲!看我這嘴!”管媒婆拿著她那柄團扇輕敲了敲自己的嘴,好像真是一副很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