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不知道的是千百年過去,那片繁育的碎片如墨水般滴入不朽的身體裡,被一點點吞吃消化,但也最終將純淨的水汙染成朦朧的灰,難再澄澈。
不朽吞吃了繁育的碎片,但繁育亦玷汙了不朽。那潤黷如混沌般在兩者中誕生,改變了澤苛的體質,並源源不斷地從龍尊的身體裡溢出,帶來諸多苦難。
千百年的浸潤,千百年的侵蝕,潤黷之力暴烈地奔湧在持明的身體裡,咆哮著不受馴服。
但龍尊不曾想過要馴服它。
他隻是劃開了自己的手腕,將那將溢出的能量灌贈給大地,這是第一次削弱。
又有龍王循味而至,張口吞掉了潤黷的大半,這是第二次削弱。
於是傷重的劣犬垂下尾巴,嗚咽哀嚎,徹底躲進了持明的血脈深處,任其驅使了。
也許潤黷會慢慢恢複到強盛,但那時,想必也不會不受龍尊的控製了。
摩拉克斯也有所察覺,覺得這可能與潤黷被大量消耗有關係。
也算是.因禍得福。
總比不受控製來的好。
但這些個推測總不好向若陀說明,於是摩拉克斯選擇直接微微沉下臉,凶了好友一下:
“問那麼多乾什麼,還不快喂。”
“.好好好,活祖宗們。”龍王無語地將小勺子塞進龍娃娃的嘴裡。
龍尊降世的消息傳得極快,不過幾天,好些個仙人都帶著禮物前來拜訪。
“澤苛,還記得我是誰不?”彌怒一邊假模假樣地打著招呼,一邊試圖伸手給小龍尊翻個身。
澤苛茫然地看著他動手動腳,覺得確實有點眼熟,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新生的大腦發育尚不完全,各種記憶亂糟糟的擠作一團,他得花好長時間才能理出一點頭緒。
水夜叉伐難不解地看著她的兄弟:
“你這是在做什麼,小心彆把他弄哭了。”
“哎,我心裡有數,如果不趁現在量,等他恢複後就不好下手了!”
彌怒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來個繩尺,毫不猶豫地纏在孩童的尾巴根上,開始了測量。
小龍尊一時不察,竟被人觸了最敏感的尾巴根,他呆滯地瞪大了眼。
乾什麼?偷襲?
出於防衛的本能,他甩起了尾巴就去抽岩夜叉的手腕,結果被輕而易舉的擋住了。
“彆動哈,這個數據還真有夠小的,我是說和以前的比”
這罪魁禍首竟還在恬不知恥地評頭論足?
哪裡小了?你不要睜著眼睛亂說!
澤苛想反駁,可是一片混亂的大腦讓他想不起來該怎麼說話,想反擊,尾巴卻被那夜叉輕輕鬆鬆地捏在手裡,又氣又急之下,他出於本能地哭泣了起來。
“嗚哇哇——!”
“彌怒!你真把他搞哭了!”浮舍的四手亂成一團,無措地看著脆弱的幼兒。
“不會吧?我也沒做什麼啊!”
哭泣聲中,監護人聞召而來。
“彌怒?哦,原來是在量尺寸.澤苛可能是不太舒服,這樣吧,我幫你把著。”
被召喚過來的摩拉克斯十分貼心地幫忙摁住了小龍尊。
“多謝帝君!”
得到允許,那彌怒更放肆了。
“.?”
召喚過來的保護者居然和僭越者狼狽為奸,澤苛小小的腦袋瓜顯
然理解不了如此詭異的情報。
眾目睽睽之下,幼兒直接呆怔在原地,大腦陷入了宕機。
“沒、沒問題吧,龍尊怎麼看起來不太聰明?”削月悄悄地問一旁的留雲。
“你這話說的,新生兒能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