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在普通人麵前說話了?”
“.你是人,你師父不是人?”
“這什麼話?”白蛇語氣忿忿:
“你不也不是人嘛!”
人類醫生:“??”
“所以.”荊芥茫然地睜大眼,“這屋子裡,隻有我是人,對吧?”
“不對。”白蛇條件反射地糾正:
“你忘記了算上病人。”
“?”那維萊特豎瞳不動聲色掃視了一遍這個屋子,沒有發現第二個活動著的生物。
“你們說的病人在哪裡。”
“唉。”醫生歎著氣,掀起了長生身下的被子。
“在這兒呢。”
小小的,枯瘦的孩童身影猛地衝進了水龍的眼裡,他終於聽見了那道細弱的呼吸聲。
不是個擺設,不是個朽木,也不是個屍體。
白被之下,生命在艱難地喘息。
“怎麼”那維萊特的舌頭打了結,豎瞳震驚地看孩童根根突起的肋骨。
“.會病成這個樣子?”
醫生無法回答水龍的疑問,隻是悲憫地垂下眼,將湯藥一點點滴進孩童微張的口唇裡。
“還行嗎?荊芥?”白蛇將目光從水龍的伸手移開,伸出尾尖去探那孩童的體溫。
“荊芥.雖然緩慢,但他的體溫在下降,藥方裡加新鮮的琉璃袋也不行,你知道我的意思。”
“.”
醫生不說話,手卻捏緊了。
“師父,我想”
“等
等,什麼意思。”水龍卻猛地開口打斷,非人的豎瞳微微睜大:
“難道這個幼崽要死了嗎?他還這麼小?”
長生立刻若有所思地抬眼看著輕微失態的非人類。
什麼嘛,看著唬人,原來隻是個孩子啊。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卻有兩道聲音同時開口反駁!
“不,一定還有辦法的。”
“不,一定還有辦法的!”
“.”
水龍與人類茫然對視。
你怎麼也?
“總之時間緊急,我要先去找個人。”
來不及細想,那維萊特轉身就走,留給屋裡的二人一個堅定的背影。
沒想到,這個氣勢強大,實力不凡的家夥也是個難得的善者。
長生內心感慨萬分,她不省心的徒弟卻在身後荊目光炯炯,聲音暗含討好:
“師父,我想”
“你不想,沒門!”
“但是.”荊芥張口,還欲再辯。
但長生決意地硬起心腸,冷酷地拒絕這一直寵愛的徒弟。
“打住!我知你慈悲為懷,但也不能.”
*
離開凡人聚集的沉玉穀,穿過山水與河流,將空氣中的水霧一一搜巡,那維萊特一把薅住了在雲來海旁垂釣的澤苛!
“?”龍尊麵無表情,藍眼卻透露出幾分茫然。
“抱歉,沒時間解釋了!”
那維萊特心裡焦急,一把摟住龍尊的腰,整個舉起,抗在肩上。
“?”
龍尊毫無防備,身體一輕,長尾就開始茫然地在空中卷曲。
看不出來,那維萊特勁還挺大。
“啪。”
龍漁白竿落地聲,澤苛眼睜睜地看著鉤上的魚隨之掙脫,落入水中無影無蹤。
活潑得很,好像還是條觀賞魚。
“.”
龍尊兩個時辰的努力,就這樣消失了。
那維萊特渾然不知,一心抗著澤苛大步往前走:“澤苛先生,我需要你的幫助.”
被迫雙腿懸空,腦袋抗在身後,持明平靜的臉上終於綻起了青筋。
抱可忍魚不可忍,就算是小朋友,這麼做也太沒禮貌了!
解決一個毫無防備的嫩龍很簡單,隻需要伸出雙手,揪住背後的布料,再將長尾旗杆似的直直地向上甩去!
澤苛借著慣性在那維萊特的肩膀上玩了個倒立!
那維萊特沉穩的步調果然被打亂,踉蹌著向龍尊的方向倒去!
“唔!澤苛??”
龍尊充耳不聞,冷酷無情,手下一個使力!
倒!
“啪!!”
尊貴的七龍王之一就這樣被仰麵按摔在地上!
“!?”
那維萊特從沒有過這種體驗,頗為茫然地仰麵看著天空,他新交的朋友亦摔在他的身上。
而澤苛靈巧地甩尾,優雅站起,雙腳重新立在地上。
他看著有些狼狽的水龍王,心中生起幾分愉悅:
好了,我消氣了。
接下來讓我看看這孩子在搞什麼。
對這些彎彎繞繞全然不知,那維萊特隻看見龍尊背著陽光,從容地向他伸手,好像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那維萊特,冷靜些,無論發生了什麼,我都會幫你的。”
“而且”
“我的速度可比你快多了,要抗也該是我抗著你才對。”
“.”
“.抱歉,我忘了。”
那維萊特冷靜地被澤苛拉著手腕直起身,耳尖卻漫上尷尬的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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