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挽救生命的職責,與你自己的生命。”
“哪一個更重要。”
*
“我不知
道,先生,也許在你看來,我正在做毫無理智的事情。”
凡人笑著眯起了眼,給了他一個真誠的答複。
“但是啊,在病人痊愈,自己提起自己的衣物,與我揮手告彆的那一瞬間”
不健康的紅暈漫上了醫生的臉,他的聲音喟歎著低吟:
“實在是太滿足了。”
就在這一瞬間,就在這大雨中,那凡人身體蓬勃的情緒如被絹布兜住的泉水一般,雖不至拋撒,但溢散出的元素力又鮮明地在空氣裡碰撞擴散!與水龍共鳴!
“!”
喜悅、滿足、悲傷、執拗.種種情緒溢散在水裡,流進水龍心裡。
“.”
難以理解。
那維萊特終於把路讓開,放這人類離開。
這種渺小的造物,好像確實沒有我想象的那麼簡單。
也許,我生為人形,並不是命運的玩笑,而是真有其用意吧。
要不要,稍微了解一下這個種族呢
“哇,九沃龍尊!您還在啊。”
持明龍尊卻向著衣衫淩亂的醫生點點頭,平淡地招呼著:
“既然醒了,就與我一同研究研究,怎麼把這孩子的腦殼掀開好。”
“??”
把什麼掀開!?
那維萊特的思考也猛地一滯,不敢置信地睜眼瞪向若無其事的龍尊。
“謀殺?”
“.不算吧。”澤苛藍鬃尾尖輕輕晃動,臉上是平靜如水的認真:
“沒有謀劃,就算不上謀殺。”
他又在開玩笑了。
“原來如此.不對。”
那維萊特心裡一緊,連忙疾走幾步護住床前患兒,冷酷豎瞳逼視澤苛。
“你不是說,有救治方法了嗎,那為什麼還要撬開他的頭蓋骨?”
這是嫌死得不夠快!?
“啊!我明白了了!龍尊大人!”
荊芥的眼睛亮了一下,又忽地灰暗:
“你是想打開頭顱,然後把腫物從其中取出吧,但是恕我直言,那是不可能的。”
他伸手摸摸孩童瘦小的身體,感受著他虛弱的心跳。
“這孩子身體太弱啦,在頭上開那麼大的口子,她一定會受不住的。”
“我
在這裡呢,她怎麼可能受不住。”
龍尊此話說得肯定,但荊芥不是個迷信仙人的,本著醫生的責任心,他忙開口勸阻:
“可是您的潤黷之力必會讓腫瘤先擴大,隻怕還不等我們劈開患者的頭顱,她就死了。”
卻不等澤苛開口解釋,那白蛇就有氣無力地開口輕斥。
蛇有著荊芥所熟悉的眼睛:
“我看你是真把頭磕傻了,好好摸摸你眼眶裡的是什麼東西吧!”
我眼眶裡的是
!!
荊芥忙轉身,去看鏡子中的自己。
黃金的蛇瞳詭異璀璨,既如火光中上下翻飛的黃紙,又如藥房深處堆積的摩拉。
看呐,荊芥,這是你以命買命的單據,也是你契約的證明。
生與死,凝結成金珠子,嵌在人的眼眶裡。
“.”
手顫抖著,醫生去摸鏡子裡的眼睛。
水龍不聲不響地投以注視。
在這暴雨中,他感受到了幾乎要凝聚成水的喜悅。
“.你大可用自己的生機,去保這孩童的命脈,好讓龍尊破開他的頭顱,取出那壞癰。”
白蛇蜿蜒,順著人類的腿緩緩向上,直至繞住脖頸,信子擦過耳尖。
她聲音輕柔,水銀般劃過耳道,毒獲了醫生的心。
“腫瘤既出,龍尊無所顧及,潤黷強盛,必救孩童性命。”
必救孩童性命。
將益闡明後,是冰冷的擁抱。
“但你的生機接連受損,逆天改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