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害者向未來的受害者詢問情報嗎,真有夠諷刺的。
但正是皮耶羅所需要的。
“麻煩你了,讚迪克。”
*
尊敬的持明先生:
近日來,須彌的溫度又熱了些,雨林裡的生物都倦乏得不願意動彈了,不知道您覺得還好嗎?
熱也有熱的好處,野獸們不再侵入農田,我也就不用再廢力把他們放生,也可以花更多的時間在課題與研究上了。
說到研究,我有一個認識的因論派朋友,正在和生論派的學生們探討如何在沙漠裡起雨,期間提到了會召雨的紅色龍,真令我好奇不已。
持明先生見多識廣,對此這紅龍了解嗎?紅色的龍一定很帥氣吧,我也很喜歡紅色,不知道這龍會不會和赤念果一樣紅呢,或者是我的眼睛一樣紅?我真的很想見見紅色的龍。
隨信附上的是至東的特產,我的學長遊學帶回來的伴手禮火水,他切切地囑咐我,讓我送給自己的親友,你知道的,我沒有太多選擇,就打包好送給您了,這次請萬萬莫再退回.
“.”
好多紅字。
除了天熱和問題外基本全是變相賣慘和邀功,這持明先生被多托雷盯上可真是夠倒黴的。
感覺像是縱容壞孩子去欺騙無辜的家長。
皮耶羅看了一會這通篇鬼扯的信件,竟覺得自己死了很久的良心居然有了隱隱的不安。
彆想太多,皮耶羅。
這一切都是為了吾等的大業,而小小的欺騙,甚至都算不上犧牲。
“所以是要捕獵那紅龍嗎,可需要我的幫助?”
墨水蘸上筆尖,因情報缺少而揮之不去焦慮,隨著字體的顯現而在中年人的臉上消散了。
“彆看我一副學者的模樣,其實我還挺擅長捕獵的呢。”
“不。”
他輕輕地警告了這位剛幫助過自己的學者,態度堪稱和緩:
“那紅龍將會成為我們的同伴,你不可傷害他。”
說起深淵,世間沒
有幾人能比坎瑞亞的遺民更加了解。
皮耶羅心裡清楚。
能抵擋深淵的,隻有更加強勢的深淵。
能抵擋世外力量的,隻有更加強勢的世外力量。
沙漠的紅龍,不可能是提瓦特的生命,反而極可能是降臨者。
否則無法解釋它為什麼如此輕易地就平息了深淵災厄,而不受汙染。
“.反抗者的高歌中,必須得有他的和聲。”
醜角想起曾經耳熟能詳,又因故國的覆滅而被他唾棄的預言:
世界外來的救世主,將成為顛覆天空的希望。
因為這條預言,沉重的負擔一度加在異世的少女身上。
但.世界外來的救世主,真的是指金發的少女嗎。
皮耶羅獨特的十字眼遠遠地凝視著天空,其上有著他滅國的仇人。
“無論如何,他必須成為愚人的同行者!”
“撲通。”
許是被醜角的堅定話語所打動,少年竟有了些許失態。
來自璃月的珍貴孤本,竟在無意的動作中跌入廢液桶。
“啊呀,真沒想到這紅龍對我們的大業來說這麼重要。”
白紙黑字瞬間被汙濁的化學試劑打濕腐蝕,不見蹤跡。
“放心吧,朋友。”
“賭上持明先生的名號。”
悖逆的狂醫微微彎腰,向最初的愚者致敬。
“我會全力幫助你的。”
*
柔軟的地毯上,龍尊麵上不動聲色,心裡卻在憐愛地關注著脆弱的孩童。
小女孩鬆開支撐用的道具,憑自己的力量,站在了龍尊的麵前。
“.”
無辜者的鮮血曾沾滿他的手掌,生靈曾因為他而掙紮哭嚎,澤苛也曾懷疑過自己所做的決定是否正確,畢竟那痛苦是如此鮮明,一度讓他想起石屋裡日益淒厲的貓叫。
我是否在重蹈覆轍,我是否在創造無意義的苦難?
我是在救治,還是在傷害?
但這些疑問,已經隨著孩童的站起,煙消雲散了。
儘管雙腿枯瘦,顫顫巍巍,令水龍疑心她下一秒就要摔倒。
儘管前途迷茫,無枝可依,讓荊芥與白蛇為此事傷透腦筋。
但
無論如何,也要比在病床上等死的模樣,好上太多太多了。
摩拉克斯,你看,我又救了一個人,而且這次不全靠著潤黷之力。
澤苛輕輕地摸了摸腕上的黑玉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