猶豫片刻,他終於還是選擇將自己的疑惑向朋友傾訴:
“賽諾,我覺得,大巡林官持明是真實存在的,生論派是親近草神的學院,巡林官更是草神信眾的代名詞,而當一個新的巡林官入職化城郭,這個童話就會被老巡林官們再講訴一遍。”
什麼樣子的□□值得巡林官們將它變成一個傳統?
彆說提納裡,賽諾也感覺有些不對勁了。
“.但我從來沒有聽過這個故事。”
“你聽過就怪了。”
提納裡慷慨地送給賽諾幾個嫌棄的目光。
“雖然風紀官們皆以正義為立場,但以前你就讀的學院,素論派,立場可大都偏向已逝的大慈樹王啊,更彆提現任大賢者阿紮爾”
“他們怎麼會允許這樣的故事在教令院流傳?連
虛空裡都查不到。”
隻是想想這些,兩個優秀的學者就不禁感到了頭疼了起來。
唉!同胞們啊,你們追隨已逝的幻影要到幾時呢?
你們所尋求的,到底是樹王有求必應的慈悲,還是自己的貪欲呢?
“彆說這個了,你知道嗎,賽諾,大巡林官的外表描述十分詳儘。”
抽出紙和筆,提納裡嚴肅著臉,提起手腕將一些共同點寫下。
“藍發,藍眼,如玉的角,蟒蛇般覆鱗嵌鬃的尾.”
全都對上了。
大巡林官持明和.
維可緹木。
雙手交叉於麵前,將頭腦從須彌政局上移開,賽諾重新思考起整個童話。
大巡林官持明,代代相傳的童話,割裂的兩派,目光澄澈的少年以及。
他抬頭仰望須彌城。
恢宏的聖樹擁抱著整座城市,那是大慈樹王的奇跡,隻是.
隻是那聖樹好像被什麼巨獸猛烈撞擊過,陽光從巨大的創口裡射入,明晃晃地照在城市裡。
殘破而醜陋。
妙論派中的部分學者一直在向小吉祥草王申請修複聖樹,修繕須彌城,但草神大人從來不同意,阿紮爾居然也不反對.
對於國家的諾言,除了須彌以外再無其他可能。
但短命的蟲豸,指的是誰?聖樹又是誰撞壞的?
大巡林官和維可緹木,又為何如此相似?
童話應該還有下半段。
賽諾確定,他在其中聞到了血腥的,罪惡的氣息。
那罪惡跨越數百年,在層層包裹的紗布下仍散著撲鼻的惡臭,刺激著大風紀官的感官。
“.”
實在是無法置之不理啊。
如果那童話是真的,如果無辜人的冤血真的就澆在須彌樹根下。
電光閃爍於手掌之間,紅眼堅定勝過沙漠的太陽。
“善與惡,都應被稱量。”
沒有置之不理的可能性。
“是時候去參見一下草神大人了。”
*
殘破的聖樹擁護著智慧宮,智慧宮裡居住著小小的神明。
“草神大人,我想修繕聖樹,重整整座須彌城。”
金發的建築師表情懇切,據理力
爭:
“須彌城是須彌的門麵,是一個國家的形象,外國的友人第一眼都會被傾斜破損的聖樹嚇到,擔憂自己的安危,這怎麼能維護須彌的形象呢?”
而且退一萬步來講
“修好了聖樹,妙論派擁護你的人也會更多啊!”
這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事情。
“你說的都對,卡維。”
但小小的神明隻是揺了揺頭,露出了有些悲傷的微笑。
“但樹下的血若不乾涸,那長出來的枝乾,也定是黑的。”
“卡維,卡維,我執著的孩子。”
她輕輕地拍著手,笑意不達眼底:
“你若查清樹下的血來自何人,看清智慧之城下深埋的罪惡,並將真相傳揚,我就許你漂亮宏偉的須彌城。”
大建築師一頭霧水地走了。
“這都什麼和什麼.”
“小吉祥草王大人。”
前來覲見的人是須彌的書記官。
他強健如豹,智慧如狐,為須彌繁華表麵下的危機而感到不爽。
“您明明有能力也有實力□□令院六院了,為什麼放任他們做愚蠢的決定,像個溺愛孩子的母親一樣在旁邊觀看?”
“你說的不對,艾爾海森。”
小小的神明揺了揺頭,麵上無甚表情。
“我對他們的愛已經夾雜了陰霾,無法再真心實意地指引他們走正確的路。”
“艾爾海森,艾爾海森,我智慧的孩子。”
她輕輕地拍著手,悲傷溢於言表:
“你若查清六院分裂之始初,看清祭壇上羔羊的臉,並把真相傳揚,我就許你一個圓滿無憂的教令院。”
“.沒有矛盾的工作環境,真是很有誘惑力的獎勵。”
書記官若有所思地離開了。
納西妲輕輕坐上秋千,綠瞳暗淡。
這是須彌的人類所犯下的錯,也必須由須彌的人類將它們挖掘,將它們彌補。
否則
我就無法真心實意地愛他們。
但幾百年過去了。
每一任大賢者都知道真相。
每一任大賢者都隱瞞真相。
總有孩子無知地闖到她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