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啊。
神明和人類.還是如此地令人作嘔。
他伸手,捂住左胸膛,隻感覺心裡湧起了強烈的悲傷。
這隻是個形容。
畢竟,我身為人偶,是沒有心的。
執行官來得還算齊,隻是真心實意為王子殿下擔心的不太多。
潘塔羅涅推推眼鏡,一派無害的模樣,在少女歡快的小曲中,將一切儘收眼底。
“維可緹木.殿下叛逃已成定局。”
猶豫著加上敬稱,公雞直言試探:
“不知我們從今往後,該如何對待這個.孩子?”
“安靜。”
澄如明鏡的殿堂前,醜角下達女皇陛下的旨意:
“以刀劍傷他,但不可傷他性命。”
“以謊言害他,但不可害至瘋狂。”
“將撫養之恩情化為緞帶,將昔日的溫柔捶成絨布,牽絆他勇往直前的腳步,若王子回頭——”
“金玉所鑄的冠冕將永遠帶在他的頭上。”
原來如此,以情動之,試圖說服維可回頭,不再與至冬為敵嗎。
斯卡拉姆齊微微鬆了口氣。
看來還沒有到達最壞的地步。
但人偶卻不知道。
持明的龍尊,有一顆至剛至烈的心。
你若強行令它柔軟。
除了碎玉一地外,你將什麼也得不到。
那已經是多年前的舊事了,無論是帽帽還是羅莎琳,叛逃冬都後少年龍尊都沒再見過。
在又一次徹夜將深淵教團驅趕後,持明少年婉拒了村民們的挽留。
“小夥子,留下來吃頓飯也是好的呀!”
“我還有很急的事情要做。
”
數不清這是第幾次拒絕了,維可緹木腳步匆忙,尾尖卻愉悅地翹起。
快樂。
海麵上波光粼粼,金色的光束一縷縷地射在他的身上,帶來沉沉的睡意。
快樂但疲憊。
於是也不想返回陸地了,就潛在水麵之下,藍發的少年舒展開身子,尾巴長長地在身後蕩開,手腳也自然地放鬆,任由水壓與重力將自己拖入海底。
壓力和疲倦都被暗流衝走。
很舒服。
困乏的持明龍尊就這樣閉起了眼睛,像嬰兒靠在搖籃裡一樣,安靜地在海裡睡著了。
夢裡沒有雪,也沒有火。
“精靈先生.精靈先生!”
但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吵。
“請振作些!”
煩。
感受不到惡意,又自恃於強大的武力,持明龍尊根本懶得理在自己旁邊作亂的小東西,癱軟著身子任由他在耳邊無力呼喊。
“怎麼辦啊佩伊他完全沒有反應.”
猶豫了片刻,兩隻溫熱的手掌覆上了龍角,並逐漸用力,向岸上拖去。
“至少、至少不能泡在水裡.”
!?
鱗片被沙粒磨得發癢,再也忍受不了,持明猛地睜開雙眼,刺目的陽光直直晃入視野,逼出一串生理性眼淚。
“.”
腰腿一動,將角掙脫,龍尊少年麵無表情地伸手擦去自己的淚水。
“啊,抱歉,精靈先生,是我弄痛你了嗎。”
金發藍瞳的雀斑少年怯怯地搭話。
這倒是沒有。
區區力氣大些的人類,我殺得多了,沒見過有幾個能傷了我的。
“.”
他本是想那麼說的。
但是真奇怪啊,這眼裡的生理性淚水,卻怎麼也擦不乾淨。
藍瞳好似小小的泉眼,從中源源不斷地泵出無色的水。
好累,算了。
在金發少年的注視下,龍尊放棄了掙紮,板著臉開始麵無表情地流淚。
“精、精靈先生!?您、您怎麼了嗎?”
水一滴滴地打在沙灘上,對著這奇異的一幕,菲米尼不知所措,驚慌地抱住自己的好朋友佩伊。
“啊你知道
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