鄔落棠回頭看了眼雲襄,幾無遲疑道:“拿繩子捆了,將嘴堵住扔床上,若此事是個圈套,我立時便會返回取你性命。”
邱致略有為難之意,畢竟人是他帶回來的,憑他的推測,於此事上雲襄絕沒有說假話的可能。
反倒是雲襄對他道:“便依她的話,無礙的。隻是若救出了人,你們未必還會回返這裡,堵我嘴前,可容我說幾句話,將此話捎帶給汝青巒?”
鄔落棠身形微頓,咬了咬牙,道:“你說。”
雲襄道:“雖我對不住他,平白害他斷了雙腿,可當年陋巷的破簷之下,我所說句句是真,不曾有半句假話。他若仍恨我,我很高興,便該恨我一輩子吧,總也好過忘了我。”
鄔落棠心頭火起,驀然上前,一掌狠打在她臉側,用力甚大,雲襄的臉瞬時便紅腫起來。
鄔落棠冷然道:“你們皇家之人一貫如此嗎?得不到的便要毀掉?你可知若非他雙腿已斷,行醫濟世的話又可救多少人性命!”
雲襄不知是疼的,還是心中有所觸動,終歸是落下淚來。
但她始終不曾開口,為自己辯解半句當年之事。
那年遇到汝青巒時,她也不過隻是個十幾歲的少女,見慣了皇庭中的淡漠麵孔,至今她還記得,那日乍一見到汝青巒時,她隻覺天地都亮堂了。
彼時汝青巒年約二十上下,他的雙眼明澈,笑起來溫煦而有禮,擔得起清雋疏朗四字,與那些富貴堆中長起來的男子都不一樣,讓她如何還能移開目光?
雲襄扮作尋常人家的女子,千方百計纏磨著他教她些粗淺的醫理,她也隨著他一同為患時疫的病人診治。
那日陋巷茅簷之下,她踮腳親了他側臉,與他說了許多情真意切的愛慕之話,可他卻推拒了。
她以為他不喜,便也知趣退步,後來幾日都不曾出現在他麵前,直到那日她又匆匆過來,告訴他前日來求診的宋家公子萬萬不可出診。
隻因那宋家隻是尋常商人富戶,宋公子因相貌出眾被專好男風的太子盯上,反抗不得還被太子報複沾染了些隱晦之疾,太子曾言不許昀京城的郎中替他診治。宋家得罪不了太子又救子心切便找上了不知內情的汝青巒。
雲襄以為將內情告知後他便會聽勸,可汝青巒偏說什麼“醫者父母心”之類的屁話,到底還是去了。
後來雲襄趕在太子出手之前便將汝青巒綁回了公主府,本以為打著那等荒誕的“麵首”旗號,可護他一陣,待事消了再送他出城。
可太子不依不饒幾番過來要人,並聲稱聽聞汝青巒相貌不錯,便令他代宋公子受過,此事方可罷了。
雲襄何嘗沒聽過太子曾做下的那等臟汙事,隻覺這樣的事單是讓汝青巒聽了都恐會汙了他的耳朵,故而自始至終都不曾對他提起。
她也心知若此番任憑他被帶走,絕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