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什麼時候你的《紅塵渡世法》突破到第二層,立下第二個戒律,能突破到真氣七重,再回來這裡。”
然後,顧明川感到一股無形的力量將他往殿外推去,他連忙問道,“《紅塵渡世法》要多長時間才能突破?”
“短則數月,長則一年,你的話,兩三年吧……”
砰!
顧明川被推出了門口,石門自行關上,再沒有聲音傳出來。
他垂頭喪氣地朝外麵走去,一步三回頭。
一直到走出山洞,他的臉上流露出一絲解脫般的笑容,“終於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在這裡待了半個月,他快瘋掉了。
不能離開大殿半步,送來的飯菜又難吃得要死,什麼娛樂都沒有,每天對著一具乾屍一樣的家夥,除了練功還是練功。
比坐牢還慘。
反正,他是一天也待不下去了。
顧明川非常慶幸自己耐性足夠好,沒有加點,不然的話,現在就落得跟那個傻小子一樣的下場。不知何年何月才能離開這個山洞。
他在心裡替那位族弟默哀了兩秒鐘,然後快步下山了。
“二位辛苦了。”
下山的時候,他還跟守在山洞外的兩名守衛打了聲招呼。
……
顧明川前腳剛離開山洞,後腳就有人報到了那位十三叔祖那裡。
他聽到消息後,搖搖頭,“又是一個投機取巧之輩。竟妄圖想用這種方式來獲得高深的功法,他也不想想,若是真的這麼容易就能學到我顧家的絕學,為什麼沒有人願意當這個苦修士?”
一旁的顧妍惱道,“好啊,我早就覺得此人油嘴滑舌,果然是個心思不正之徒,定不能輕饒了他。”
“算了,這種事也不是第一次了,不必計較。”
……
顧明川剛回到住處,就看見門口有一個仆人在掃地,一看到他,大喊一聲,“夫人,二少爺回來啦。”
“她怎麼來了?”
他有些頭痛,還是硬著頭皮走進了家門。
正堂裡,坐著一個端莊的少女,大約十六七歲,卻梳著婦人的發型。長得極美,此時俏臉上布滿寒霜。
顧明川上前見禮,“大嫂,你怎麼來了?”
少女一拍桌子,叱道,“你眼裡還有我這個大嫂?你趁著我去鄉下收租的時候,偷偷賣掉了店鋪宅子。還讓我回娘家……我到底做了什麼,你要這樣對我?”
說著,她眼眶紅了,淚水大滴滴往下掉。
她自問沒有做出任何對不起顧家的事情,這個小叔子的所作所為,實是讓她寒心。
她蘇淩霜也是出身名門,一年半前嫁進顧家,大婚當天,丈夫被仇家所刺,公公婆婆去追那歹人時,又雙雙喪命。
喜事變喪事,對她來說,簡直是晴天霹靂。
可是,她也從未想過要回娘家,強忍著傷心,給丈夫與公婆操辦喪事,一邊還要照顧傷心過度病倒的小叔子。
同時,她還要忍受著旁人的風言風語,說她是掃把星,一進門,差點把全家都克死……
即便是這樣,她還是堅強地撐了過來。
直到半年後,這個小叔子趁她下鄉收租的時候,偷偷賣掉了城裡的店鋪和宅子,真的把她的心給傷了。
顧明川看著這個比自己還小一歲的大嫂在那裡吧嗒吧嗒掉眼淚,想起剛穿越來的時候,是她無微不至地照顧自己。
他硬起心腸,說道,“我在信上已經寫得很清楚了,你跟我哥沒有正式拜堂,還是清白之身。不必為他守寡。你還年輕,可以再找一個好人家嫁了……”
蘇淩霜臉色慘變,嘴唇變得蒼白,顫聲道,“果然,你心裡也在怪我,怪我克死了你父母和大哥。罷了,我把命賠給你便是——”
說完,她從袖子裡取出一把白晃晃的匕首,絕決地往脖子上刺去。
我艸!
顧明川一個閃身上前,奪下她手中的匕首,劈頭蓋臉說道,“你這是乾什麼?他們的死,跟你有什麼關係?”
蘇淩霜臉色蒼白,胸膛急劇起伏,“那你為什麼要趕我走?”
顧明川說,“我隻是不想你這裡蹉跎一輩子,你跟我哥都沒有拜堂,何必要幫他守寡?你應該有更美好的人生。”
蘇淩霜怔怔地看著他,幽幽地說道,“自打踏進顧家的大門那天起,我生是顧家的人,死是顧家的鬼,你要是趕我走,我隻有去死……”
“……”
顧明川沉默良久,說道,“我知道了,我以後再也不提讓你走的事情。”
蘇淩霜這才破涕為笑,有些難為情地擦了擦眼淚,說,“二郎,你餓了吧,青竹,去把我早上燉的參湯端來。在春暉堂這一年,你定是吃了不少苦,人瘦了,也黑了……”
這變臉速度。
顧明川有點懷疑,剛才她是不是演的。
不過,他還是接過了那碗參湯,連湯帶渣吃了個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