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終於亮了。
傾香院裡服飾的幾個丫鬟一夜沒睡好,昨天夜裡,琴兒姑娘房裡的動靜一直持續到三更,聽得她們心驚膽戰的。
她們心裡都在埋怨,小姐是第一次,哪有這樣折騰人的?
那位爺還不喜歡有人打擾,將她們都趕了出去,不許她們進屋裡。她們隻能在外麵乾著急。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她們聽到屋裡有動靜。
不一會,那位顧公子推門走了出來,神清氣爽地離開了。幾名侍女見狀,連忙湧進房間,見到小姐還在沉睡,麵色紅潤,臉上猶有淚痕。
床上一片狼藉,可見昨天晚上戰況有多激烈。
她們掀開補子一看,見她身上並沒有什麼傷痕,也沒有青一塊紫一塊的。心中都是鬆了一口氣。
幾女心中不由奇怪,那為什麼小姐昨天晚上的叫聲為什麼那樣?
更奇怪的是,床單上並沒有血跡。
難道——
她們正想著,琴兒“嚶”的一聲醒了,眼睛還沒睜開,嘴裡救饒道,“不要了,顧郎你饒了奴家吧……”
聲音有些沙啞,卻又嬌媚入骨。
幾名侍女都驚呆了,平時裡清冷自若,端莊恬靜的小姐,居然也有這樣嬌媚的一麵。
她平時不是最瞧不起蕭媚兒那樣煙視媚行的嗎?
這時,琴兒終於睜開眼睛,見到幾名侍女圍在床邊,枕邊的男人已經不見了,想起昨晚的事,她臉上不由得浮現羞憤之色。
“小姐,你……”
“去準備熱水,我要沐浴。”
“是。”
很快,熱水就準備好。
侍女們發現,小姐連路都不會走了,要她們扶著進入到浴桶內,每走一步,她臉上就浮起痛苦之色。
“你們出去吧,跟媽媽說,這幾天,我都不見客。”
“是。”
等她們出去後,就聽到屋裡傳來小姐的抽泣聲。
幾女麵麵相覷,覺得小姐昨天晚上,一定是受了非人的折磨,才會覺得這麼屈辱。
等她們將小姐受了風寒,要休息幾日的消息告訴老鴇時,老鴇當場罵街了,“這個挨千刀的,一文錢不花,還把人弄傷了。我的寶貝女兒哦,受苦了,下次那個姓顧的再來,把人給我轟出去……”
……
…………
“阿嚏。”
顧明川剛剛上了一輛馬車,突然鼻子一癢,打了一個噴嚏。
他揉揉鼻子,自語道,“誰在罵我?”
外麵的車夫問道,“顧公子,去哪?”
“白雲門。”
昨天,蔣世豪告訴他,顧文定和顧明義也來了江州城,就住在白雲門的外院裡。
顧明川準備去跟他們打聲招呼,然後就離開江州城。
第一件事,是先去取齊五藏起來的刀譜和功法。
至於薛若羽,她都有婚約了,還是讓“侯龍濤”就這樣消失吧,這樣對誰都好。
馬車開始動了。
這馬車是江一鴻給他留的,車夫的技術很高,但是有一說一,論平穩性,遠遠無法跟汽車相比。
就這樣一晃一晃中,他不由回味起了昨天晚上的美妙體驗。
說實話,昨晚到了關鍵時刻,琴兒姑娘在他耳邊說,“妾身是第一次,還請公子憐惜”時,他有過一瞬間的遲疑。
上次被瑤兒擺了一道,他都有點怕了。
可是,當時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了。
於是,他走了另一個安全通道,確實是一種完全不同的體驗。
……
白雲門外院,騰出了幾個空的大院子,給那些遠道而來,想要拜入白雲門的人住宿。
當然,是要錢的。
顧文定和顧明義兩叔侄住在一個房間,倒不是住不起城中的客棧,而是這裡更安全。
他們在這種時候,前來江州,是有些冒險的。
不管是青龍幫還是李家,若是在碰到落單的他們,絕對不介意將他們除掉。
但是,他們不得不冒這個險。
顧文定想到這裡,心中有些苦澀。
顧家,居然沒落到這種程度了,要讓自家子弟拜入彆的門派,借彆派的威名來震懾彆人。
雖然,這種事情,李家蔣家和範家一直在做。
但是顧家是千年世家,有著自己的驕傲,從來不屑於做這種事。
族長做出這種決定,意味著,顧家已經快到山窮水儘的地步了。
顧明義是明字輩中,天賦最出眾的,到了白雲門,也隻能當一個普通的內門弟子。
這就是未來要撐起顧家門戶的人啊。
顧文定發出一聲歎息。
至於顧明川和顧明言兩人,雖然實力超群,但是沒有人會把未來的希望寄托在他們身上。
誰也不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破戒了,淪為廢人。
或者像曆史的苦修士一樣,舍棄一切,回到那個山洞中苦修,再也不過問世俗中的事情。
一千年來,所有苦修士都是這兩種歸宿,無一例外。
“四叔。”
顧明義換好衣服出來,兩人一同前去吃早飯。
出了院子,迎麵就見到幾個人走來,跟他們一樣,都是來自各地的小家族,準備拜入白雲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