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霆遠嗓音低沉,“不會。”
虞念淡笑,“所以如果我以女色誘之,想來司總都不會聽我說這麼久吧。”
司霆遠的合作夥伴裡不是沒有女企業家,但跟個千金小姐能聊這麼久,而且還是跟商業跟市場有關,倒是司霆遠的頭一回。
“我倒是好奇一件事。”他揚聲。
虞念一聽他這麼說,不知怎的心裡就隱隱有了一種預感。
司霆遠靠在那,左腿優雅地疊放在右腿上,大半張臉都匿在暗影之中。他問,“什麼人能讓虞小姐寧可舍了美色也要達到目的呢?”
衝著虞念心中的預感去的。
她一時間沒說話。
司霆遠不疾不徐,“聽說虞倦洲前陣子出了點事,能平安無事全靠虞小姐的手眼通天。”
虞念沉默。
心口陣陣發緊、發酸。
“我是不是也可以理解成虞小姐會為了利益能舍棄一切?包括尊嚴?”
虞念的呼吸急促。
司霆遠靜靜注視著她,忽而笑了,“如果冒犯到虞小姐,我很抱歉。”
“司總玩過滑翔嗎?”虞念冷不丁問。
司霆遠微微一怔,不明就裡。“玩過。”
虞念抬眼看他,“我曾經在一次滑翔中措施出了問題,導致我高空墜落,幸好下方是大海,我沒能摔死。可在我墜入大海的時候,我要麵對的是聞著血腥味而來的鯊魚,同樣命懸一線。”
“其實在我下墜的過程中我就在後悔,不該去玩滑翔,不該不好好檢查措施。而麵對鯊魚的那一刻我想的是,要活下來,不論如何都要活下來。”
哪怕自斷手臂也要活下來。
“司總一定沒遭遇過這種窮途末路吧?隻有走到那一步才會知道尊嚴有多卑微,活下來有多重要。”
虞念看向司霆遠,“阿洲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他的安好與我的尊嚴相比,我選擇前者。”
司霆遠靜靜注視著她,沉默不語。
良久後他說,“我倒是可以負責虞小姐的名聲。”
虞念一愣,不解。
司霆遠示意了一下時間,“從虞小姐走進休息室到現在,1小時5分鐘,足以讓外麵的人誤會了,尤其是,讓你舍下尊嚴去求的那個人。”
虞念一激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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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尤其是名利場。
上一秒發生的事情下一秒可能就會在圈子裡發酵。
虞念重回晚宴現場時就明顯覺得大家的眼神怪怪的,看來司霆遠的話沒錯,近兩個小時的時間已足以讓人想入非非了。
喬敏喝了不少酒,但她酒量好所以很清醒。跟她說,“你總算下來了,晚宴都快結束了,我多擔心你一聲不吭就跟著司總走了。”
虞念輕聲說,“避不開彆人的嘴那就不避。”
喬敏也是個聰明人,能想到她是否跟著司總離開現場這一點。剛剛在休息室的時候司霆遠也提出了辦法。
“既然回現場也是受人非議,倒不如跟我離開會場,最起碼眼不見心不煩。”
虞念婉拒。
左右都是流言蜚語,那就隨便他們怎麼想怎麼說吧。
晚宴快接近尾聲時,不想司霆遠竟下樓了。
晚宴現場就又活分了不少。
讓虞念不安的是江年宴竟也沒走,他進了會場,身邊跟著的仍舊是莫拉。
喬敏小聲在虞念耳邊說,“江年宴和莫拉這是躲清淨才回來,畢竟是莫拉家族主牽的活動,莫拉不露麵不好。”
又說,“江年宴難得跟到最後,真是給足了莫拉麵子。”
這三人的出現著實活躍了現場。
虞念想趁機離開時,不想隔空就見江年宴朝著這邊瞥了一眼。他手持酒杯與上前搭訕的人一一點頭權當打過招呼,就這個空擋目光掃過。
像是無意。
可虞念的心頭卻是一激靈。
“怎麼躲得開呢?會場再大也是個封閉場所。”喬敏打斷了虞念想躲的念頭,“說不準早就發現你了,虞家千金在這個場子上的分量不輕的。”
虞念知道,但總想著能儘量避開就避開。
司霆遠身邊同樣圍了不少人,但他都一一禮貌婉拒,竟朝著虞念這邊過來。
喬敏皮笑肉不笑的,壓低嗓音對虞念說,“司家公子不可能沒聽說你跟宴少的事,看來他是有心要跟宴少分庭抗禮。也難怪,據說前段時間司家與江家在市場上鬨得不愉快,司家能北上,是有點要跟江家奪蛋糕的架勢了。”
說話間司霆遠已經上前,喬敏借機敬了杯酒,也沒打算要離開的架勢。能來這裡的人十個有九個就是人精,何況是喬敏?
司霆遠也沒忌諱,湊近虞念,輕聲說,“既然大家都會揣測,那我倒不如做虞小姐的定心丸,告訴那些人就算有猜測也得老實忍著,得罪了虞小姐,那就是得罪司家,如何?”
虞念明白司霆遠的意思,隻要她跟著他走出了會場,那有關她跟江年宴的傳聞不攻自破,哪怕是真有那層關係,那這群人可能也不敢太輕易議論,畢竟同時得罪江家和司家的事誰都不敢輕易去做。
可她心知肚明,哪有那麼簡單呢?
果不其然,身後淡淡落下了一聲,“虞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