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年宴起身攔住她,“坐下。”
虞念不知道他要乾什麼。
江年宴重新給她按坐在椅子上,“坐下等著。”
……等什麼?
虞念看了一眼時間。
還真是早啊。
才八點。
怎麼就感覺像是快午夜了呢。
很快虞念就知道他讓她等什麼了。
他拿了吹風機過來。
“不用,我自己——”
“彆動。”
江年宴嗓音低低的,語氣卻很是堅決。
虞念遲疑了片刻,就沒再拒絕了。
他解開她頭上的毛巾。
長發雜亂無章地散下來。
他修長的手指搭在她的發絲上,並沒有強行捋順,而是打開了吹風機,手指輕輕碾著長發,很是輕柔。
吹風機裡的風速和溫度都剛剛好。
她坐著,江年宴站在她身邊,很有耐性地為她一點點吹頭發。
手指輕撫她頭頂的時候會讓她有些昏昏欲睡。
虞念還記得他第一次給她吹頭發的時候。
那時候還小呢。
他給她捋頭發的時候不會控製手勁,又或者捋他自己的頭發都捋慣了,所以力道也習慣了。
疼得她哇哇叫的。
當時嚇得阿宴夠嗆,忙問她怎麼了。
虞念當時都眼淚在眼圈了,控訴他,阿宴!你就不能輕點嗎?你弄疼我了!
於是那天他給她吹頭發的過程都是在處理力道。
每次調整還是能把虞念給疼火。
後來阿宴挺無奈說,“我的手指頭都沒碰上你。”
“誰說沒碰到?我都試著你在拽我頭發。”
虞念的頭發漂亮。
打小就跟上好綢緞似的。
後來越長大她就越臭美她的頭發。
而在江年宴眼裡,虞念的頭發在陽光下折射光芒時,像是每一根頭發都在跳舞。
再後來,虞念有好長一段時間沒讓阿宴幫著吹頭發,哪怕她自己吹頭發吹著吹著沒耐性,吹到半乾就睡了也不用他幫忙。
再再後來,阿宴拿起吹風機給她吹頭發的時候就吹得很輕柔了。
其實……
五年前,江年宴也為她吹過頭發。
也是這般輕柔。
隻不過很多事,當她從鬼門關裡走過一遭後就不願意再去想起。
虞念覺得頭頂的風很溫和,裹著淡淡洗發水味道,還有江年宴身上的浴液味。房間裡的浴液都是一樣的,這麼一來,總憑空生出曖昧來。
“你從小吹頭發就沒耐性,天天嚷嚷著愛護頭發,結果乾的全都是損傷發質的事。”江年宴在她頭頂輕聲開口,“不想吹頭發那就早點洗頭發,留出足夠頭發自然乾的時間。想睡覺就想著快點把頭發吹乾,每次又吹得半乾不乾的睡覺,會頭疼。”
吹風機沒放最大,所以並不算太吵。
江年宴的聲音就很清楚地往她耳朵裡鑽,“就諸如此類的話我跟你說過不少遍吧,從小到大你但凡聽進去一次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