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地在想,阿宴,阿宴,外麵是怎麼了嗎?
她又有點糊塗,阿宴到底在不在身邊呢?
虞念做夢了。
額頭上滲了不少汗。
她夢見了虞家老宅。
那晚的天特彆黑,像是要下雨,可還沒下來。
不見月光,就連路燈都像是失去了光亮。
她從醫院趕回了老宅。
老宅平時緊閉的大門是敞著的,裡麵死寂一般。
她一路進了老宅,平時下人那麼多,彆說她已經進了老宅了,往常剛到老宅的範圍管家那邊就會知道,然後命下人早早做好迎接的準備。
一個下人都沒有。
不是她的錯覺,平時一推門就能感受到熱鬨的老宅,現如今靜悄悄的。
她看不見平日裡的那些保鏢,那些花丁,甚至連管家都不見了。
虞念心裡害怕極了。
她往主室的方向跑,越跑就越擔憂。
直到進了主室,她看見了虞倦洲。
他蹲在那,懷裡摟著母親。
母親披頭散發地在那,兩隻眼睛木訥訥的。
房間裡一團亂。
那些個名貴字畫古董瓷器,沒的沒、砸的砸,整個老宅都沒個好模樣。
虞念站在屋子中央,她再想往前走的時候就走不了了。
她拚命喊,拚命叫,可自己像是困在一個透明的罩子裡似的,不論如何都穿不透那罩子。
……
江年宴聽見動靜的時候利落起了身。
在家裡還好,在外麵的時候他的覺就會格外輕,一點動靜都會醒。
常年養成的習慣了。
所以臥室裡傳出來的動靜讓他驀地睜眼。
虞念睡得不踏實。
額頭上、脖子上都是汗,手壓在胸口的位置上,攥得挺緊。
她嘴裡喃喃,在說夢話。
江年宴去了洗手間拿了濕毛巾過來,坐床邊後給她擦了擦額頭和頸部的汗。
又輕輕拉開她壓在胸口上的手。
試圖讓她鬆拳的時候她卻攥得更緊。
整個人在夢裡都顯得緊繃。
他抬手輕撫她的頭,一下又一下的,動作十分輕柔。
低語,“念念彆怕,我在呢,彆怕。”
虞念的情緒在安撫下一點點得到緩解。
江年宴這才將濕毛巾擱置一旁,將她緊攥著的手納在掌心裡,十分有耐性地輕輕掰開她緊攥著的拳頭,最後待到她的手指都鬆弛了,他輕柔地按摩她的手心、手指還有手腕。
這下虞念整個人就鬆弛了下來。
微蹙的眉心也鬆弛了。
嘴裡隻是輕喃著,爸爸……媽媽……
江年宴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眼裡流露心疼。
哪怕這麼多年過去了,哪怕她現在在生意場上都能獨當一麵了,在她內心深處那抹傷痛還是化不開抹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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