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家中,母親去了店裡,寧若雨一個人站在彆墅後麵的湖邊發呆。
她忽然想起,在她還跟在他身邊的時候,他有天忽然問起,她喜不喜歡小孩子,她說不喜歡,那時楊澤南的眼神就很奇怪。
難道……就是因為這個嗎?
忽然一個高大的人影出現在她的身後,輕輕地抱住了她。
她皺起眉頭,想要將他推開,他卻將她抱得很緊,良久,才緩緩鬆開,道:“抱歉,我失態了。”
寧若雨臉色很不好:“你失態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楊澤南苦笑道:“我總會在你身上失態。”
寧若雨皺起眉頭,轉身想走,楊澤南道:“你真的不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嗎?”
寧若雨步子一頓,微微側過頭來,說:“那是你的事情,我不會追問。”
“我從沒有跟人說起這件事。”楊澤南道,“我以為它會一直隱藏在我的心底,永遠不會說出來。”
寧若雨沒有離開。
她本來想頭也不回地直接回家,但雙腳卻像是灌了鉛,不聽使喚。
“我被下了毒。”楊澤南說,“在我還是嬰兒的時候,我那所謂的爺爺奶奶,就開始給我下毒。當時我父母工作忙,他們自告奮勇來照顧我,就把毒藥放在奶粉裡給我喝。那毒藥不會要我的命,但會讓我……失去生育能力。”
寧若雨:“……他們為什麼這麼做?”
“他們偏疼小兒子,到了瘋狂的地步。”楊澤南站在湖邊的柳樹下,看著波光粼粼的湖麵,說,“隻要我沒有孩子,我家的公司將來就會自動落在二叔一家的手中。”
寧若雨沉默了片刻,道:“但是你父母還可以再生孩子。”
“所以。”他頓了頓,道,“他們還給我父親下了同樣的毒。”
寧若雨眉頭緊縮:“他們……為什麼這麼恨你父親?”
“他們當初到城市來工作,我父親是長子,就留在了農村,而二叔是在城裡生下的,就一直跟在他們身邊。”楊澤南麵色平淡地道,“他們也不見得就恨我父親,隻是因為太偏愛小兒子,小兒子的所有要求他們都會滿足,才會做下這種畜生不如的事情。”
寧若雨咬了咬下唇,道:“難道你父母的死……”
“他們的死是意外。”楊澤南道,“如果那些人真的殺了我父母,我不會隻把他們趕出去了事。”
寧若雨緩緩走到了湖邊,說:“以我對你的了解,你對他們太過於仁慈了。”
“對他們仁慈的,不是昭天帝尊,而是以前的楊澤南。”他說,“在華夏法治社會成長起來的楊澤南,不是個隨隨便便就打打殺殺的人,何況我知道,我的父親並不希望我的手上沾染上他們的血。”
頓了頓,他的目光變得幽暗:“他們的血……太臟了。”
一時間,寧若雨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好久,她才開口:“你修煉到了渡劫期,身體不知道淬煉過了多少次,不知道吃了多少天材地寶,按道理說,那些毒素都應該不在了。”
楊澤南忽然笑了,道:“身體裡的毒不在了,心裡的毒卻一直在。”
寧若雨驚道:“心魔?”
“是的,心魔。”楊澤南道,“雖然我也不喜歡小孩子,但自己不生,和被人陷害生不了,是兩回事。這是我的一個心結,我在沒有解開心結之前,急匆匆地吃解毒丹藥解了毒,卻沒有發現,心魔已經滋生,潛伏在我神識的最深處,在見到你的那一瞬,隨著我的其他心魔一起爆發了。”
他緩緩來到她的麵前,說:“我們在一起三百年,你一直沒有懷孕,或許是心魔影響了我的身體。毒藥好解,心魔難解,或許我注定了隻能斷子絕孫。”
聽著“斷子絕孫”四個字從他的口中吐出,寧若雨的心一下子揪緊,特彆的難受。
但她麵色如常,說:“反正渡劫期的修士,也相當於擁有永生不死的壽命了,有沒有孩子,沒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