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百姓及軍中普通將士們或許不知,但此刻能夠立於殿內、處於南魏權力中心的這群人卻心知肚明:論單打獨鬥,在場所有武將都不是她的對手。
那拓跋禹既然能同帝姬過上百餘招都不顯疲態,除非像對待死囚一樣將他關押起來方才穩妥,但凡他想生事,想要牽製住他都是件有難度的事情——但如今和談一事形勢不明,將人死死關押起來恐怕不是上上之策。
環顧一周,孟君軻用目光鎖住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二位大人可有人願意接手關押拓跋禹一事?”
那拓跋禹又不是普通犯人,如今就是個燙手山芋,傻子才上趕著接手!聞言,刑部尚書立刻表態:“任憑帝姬安置便是。”
大理寺卿也立刻附和:“我國帝姬接待他國皇子,與法與禮都沒什麼可指摘的。”
得到預料之中的回複,孟君軻滿意地收回目光,向孟策扯出一個溫和有禮的笑容,“南辰王可還有其他意見?”
事已至此,孟策恨恨瞥了眼置身事外的兩位同僚,隻能假裝大度道:“事關國事,還望帝姬能夠暫且收斂下自己的性子,莫要同那位二皇子有了齟齬。”
孟君軻就愛看他這副假惺惺卻又不得不為她讓步的樣子,於是乘勝追擊道:“那封賞一事……”
話尚未說完,卻被天子打斷了:“北魏求和使團不日便將抵達都城,便先如孟策所言,封賞一事和談後再議。”
這下不僅滿朝文武,就連孟君軻都愣住了——父君向來寵她,凡是自己所求,從來就沒有得不到的。今日又是為何站在南辰王那邊?總不能自己出征這段時日,遭小人離間,父君覺得傳位女子終是不妥,於是決定傳位給自己唯一的侄子了?
直到下了朝,孟君軻都百思不得其解,但她越想越生氣,跑到皇後寢宮激昂狀訴了一番,待聽到外人通傳“陛下駕到”時,卻又果斷一溜煙跑了,連打個照麵都不願。
皇後看著她風似的背影直搖頭,無奈笑道:“陛下,君軻這是在同你置氣呢!”
對此,天子隻是淡淡道:“隨她去,她也該長大了。”
風塵仆仆一路,回到帝姬府後孟君軻終於騰出精力來沐浴更衣,好不容易洗去一身疲憊心情稍緩,但當她行至自己的寢居,頓時更加生氣了——金斑這軟骨頭居然親昵地趴在拓跋禹腳下,要多乖順有多乖順!
平日裡孟君軻最愛馴養珍禽猛獸,之前打獵時偶遇一隻金錢豹,見它身形流暢、毛發油亮,她一下便來了興致,耗費數日捉捕並親力親為馴服,見這野豹通身金燦、斑紋清晰遂起名“金斑”。但金斑領地意識極強,平日裡凶殘得很,不僅咬跑了孟君軻豢養的兩隻老虎,輕易還不準他人近身,除了在孟君軻麵前它還有幾分溫馴,在彆人麵前都是一副野性未除的齜牙咧嘴模樣。
但如今短短一日不到,他就順從信任地躺在拓跋禹腳邊,就差當條狗露出肚皮任人玩弄了,這讓孟君軻如何能不氣!
她上前一巴掌拍在金斑圓潤的屁股上,恨鐵不成鋼道:“你個沒骨氣的!”
但孟君軻心裡也清楚不能全然怪它,野獸的直覺向來最是準確,誰的武力最強、威脅最大,它們一下便能辨彆出來。
“帝姬就不要指桑罵槐了,”話至一半,拓跋禹忍不住咳嗽了幾聲,然後繼續調侃道:“如今我可是南魏最為金貴的人質,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