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也坐在了李牧寒身邊,她翹著腿,靠在沙發上。
“他低估了自己女兒的偏執,至於她的姓,據霍天說出國之後她就跟著自己的舅舅姓了。”
李牧寒點了點頭,他開始理解霍天的良苦用心。
但還有很多疑惑,他繼續追問:“那她是怎麼找到特管局的蛛絲馬跡的?霍天應該沒有留下任何線索。”
林澤微微一笑,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讚賞:“陸芸雪非常聰明。她在霍天的遺物中發現了一些看似無關緊要的線索,比如一些特殊的符號、日期和地點。她利用自己的計算機技術,將這些信息進行解碼和分析,最終抓到了我們的一名出門采購的後勤人員,是的,你沒聽錯,那孩子直接是抓住了我們的後勤人員。”
說到這裡林澤都忍不住想笑。
“畢竟是後勤文職,不是戰鬥成員,在反跟蹤意識上也有些匱乏,那已經是半年前的事了,她也以那為契機得以和我接觸,並表示自己也想加入特管局。”
“您......不應該答應她。”
李牧寒的拳頭微微握緊。
他並不是在生林澤的氣,反而是自己有些害怕。
是李牧寒親手了結了霍天的生命,而他現在就要成為霍天女兒的導師,這並不是一件輕鬆的差事。
“是啊,不應該。”林澤自嘲一般地笑了笑,而後微微轉頭,凝視著李牧寒:“但是在看著那麼一雙堅定的眼神的時候,又要如何去拒絕她呢......”
從林澤這個笑容,和這個語氣。
李牧寒瞬間明白了過來,林澤在說謊......
如果特管局是這麼輕易就能被一個18歲的小丫頭找到,那麼可能早就天下大亂了。
是林澤......是她引導了霍天的女兒與那名後勤人員接觸,進而接觸了自己......
但李牧寒的確沒法去指責林澤。
畢竟麵對這麼一雙偏執堅定的眼睛,誰又能忍心看她一輩子被蒙在鼓裡呢。
或許時間會衝淡一切,但那隻是將一切淺淺埋起,如果有一天一道巨浪拍過,隻會讓這些傷痕顯得更為狼狽罷了......
而且如果放任陸芸雪繼續按照自己的方式去調查特管局,那麼很可能會被執行部隊介入抽取記憶。
所以......求仁得仁。
倒不如就讓她自己來看看,她父親到底走得是一條怎樣的路吧。
“所以,林局,您是故意讓我接手這隻小隊的吧?”李牧寒苦笑著將資料放在桌上說道。
“嗯,因為我想不出,除了你之外,還有誰有這個資格去做她的導師,或許這就是人類常說的......傳承吧?”
......
第二天一大早,天海市特管局本部大樓外聚集了一大群人。
他們三兩成群,有說有笑,但也有的人麵色冷峻,似乎不屑於與其他人為伍。
這些人年齡普遍都在30歲以下,也有幾人看上去已經步入中年。
他們並沒有穿著黑色的西裝製服,畢竟這些人現在還隻是實習成員,還沒有穿上那身西裝的資格。
李牧寒站在二樓走廊的窗口看著下方的人群不由地歎息:“我當時也是實習成員啊,他們居然直接就讓我穿製服了......這特權現在看來,應該也為當時的自己招了不少恨吧。”
“李牧寒。”
夏玥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今天的夏玥也穿上了華夏特管局的製式黑色西裝,她起了一大早,特意將頭發梳成了精致的馬尾,整個人看上去也比平時精神了一些。
不因為彆的,隻是因為夏玥也同樣是三名實習成員的導師。
“你找到你的小隊成員了嗎?”
夏玥問道。
李牧寒靠在窗邊,揚了揚下巴。
夏玥順著他的示意看去,就見在本部大樓前方空地的角落,一名小個子短發女生正在東張西望,似乎在警惕著周圍的一切。
“那是陳依茗,她親眼目睹了父母被異類撕碎,心裡陰影很嚴重,一度無法開口說話,在特管局一年的心理指導下算是恢複了比較正常的社交,但在這種場景下似乎也會顯得十分痛苦和緊張。”
而後李牧寒又抬手指了指一名坐在台階上,手中把玩著一把蝴蝶刀的少年。
“周奕辰,這小子是個刺耳頭,小學畢業就沒讀書了,一直混社會,如果不是他最珍視的妹妹被異類所殺,估計他哪天也會因為街頭鬥毆像條野狗一樣死在路邊吧。”
最後李牧寒看向了人群的最後方。
那背著一個書包,穿著一身黑色上衣牛仔褲,看上去十分平庸的少女。
“那個......就是霍天的女兒,陸芸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