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差役帶著二人前往內堂。
“二位,我就送到這裡了,希望二位在羅浮山有一段難忘的體驗。”
那鬼差笑著搓了搓手,而後轉身離開了。
不得不說,這城隍廟還是挺氣派的,一進門便是寬敞的大堂,正中懸掛著一幅巨大的城隍畫像,畫像中的城隍一席白衣,手持法器,相貌俊朗無比,一雙眼睛似乎能看透人心。
可不就是之前李牧寒所見到過的謝承天嗎。
大堂的兩側是高高的紅柱,上麵雕刻著金色的龍紋,莊嚴而肅穆。
兩排長長的條案上擺滿了供品,有水果、香燭,還有一些祭祀用的小雕像。
香煙嫋嫋升起,彌漫在整個大堂中,使得空氣中透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
穿過大堂,是一個幽深的走廊。
走廊兩側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牌匾,上麵鐫刻著曆代名人的題詞和讚譽之辭,這也許是後來加上去的,可能是謝承天的個人愛好。
走廊儘頭,是一個小庭院。
庭院內有一口古井,據這位差役所言,這裡是鎮壓惡鬼之井,井水清澈見底,卻散發出一種莫名其妙的寒意,讓人不敢靠近。
“但凡有冥頑不化的惡人魂魄,城隍爺就會將其現在這個鎮魂井中壓個一兩天,就算是十惡不赦之人在上來之後也會變老實。”
差役笑著對兩人說道,而後帶著兩人繼續深入,直到來到那內堂門口。
“這兒便是城隍老爺處理公事的地方,二位,我就送到這裡,兩位請直接進去吧。”
看著差役離開的背影,李牧寒撓了撓頭。
“恩,我聽楊二說,現在天庭都在逐漸變得現代化,可這地府怎麼感覺還是沒跟上時代啊。”
“並非一切的改變都是好事,而改變也並非隻流於表麵。”
一個聲音突然從內堂的門內傳來。
李牧寒趕緊捂住了嘴。
而後他和夏玥對視一眼,然後慢慢推開了木門。
就見內堂布設簡單,幾排書架有序擺放在內堂的四周,整個房間燈火昏暗,沒有絲毫喧囂,一切顯得那麼寧靜而神秘。
而在那內堂靠牆的中央擺放著案台,案台之後,身穿白衣的謝承天正手握毛筆批改著公文。
“萬分抱歉,恩人,請稍等片刻。”
謝承天沒有抬起頭,而是專注著批改著文書,李牧寒也沒打擾他。
他和夏玥走進內堂之後,找了一張太師椅坐下,而後便開始打量起了這裡的一切。
“還真是簡單啊,和外麵的布設完全不一樣。”
這房間有著一股讓人安心的檀香,除了書架和案台,以及那些堆砌如山的案卷之外,這屋子裡甚至連一些裝飾用的花瓶都沒有。
可以說是簡潔到有些寒酸了。
“外廳布設主要用於對外,所以不可太過寒磣,而謝某自小便不喜那些多餘之物,簡單明了才能讓我感到安心。”
謝承天就像是讀到了李牧寒的想法一般回答道。
他的聲音很輕柔,和他本人一般溫潤如玉。
他的身上披著一件青綠色的古樸長袍,單薄瘦削的身形幾乎被淹沒其中。
隻有那案台之上的燭火飄搖著照亮男人那白皙英俊的麵龐。
三分鐘後,謝承天慢慢放下了毛筆,而後站起了身子,繞過案台,來到李牧寒和夏玥身邊。
李牧寒也趕緊站起身,順手還把坐著無動於衷的夏玥給拽了起來。
“萬分抱歉,讓二位久等了。”
謝承天雙手作揖,朝著李牧寒和夏玥就是一拜。
“這一拜,是為了感謝兩位恩公對我肉身與靈魂的解救,若不是二位,我的靈魂和肉身還不知道要被困在玉門關多久。”
李牧寒笑著撓了撓頭。
“也沒那麼嚴重啦,而且謝局長,恩.....現在該叫您謝老爺了,您舍己為人,以身入局為玉廊市擋災,驅逐邪祟的做法讓我感到欽佩。”
謝承天再次一拜。
“這一拜,多謝二位能解開我小師弟多年的心結,饒是他已難堪大用,但至少可以問心無愧地活下去了。”
“不,這您就說錯了,謝老爺。”
“不必如此拘禮,恩人,我年齡比你虛長幾歲,若是不棄,可叫我一聲謝大哥。”
“行,謝大哥,那你也彆恩人恩人的叫了,你就叫我李牧寒或者小李就可以了,關於您的小師弟,也就是魏局長,他並非庸才,您與鬼將的棋局,破局之人並非是我,而是您的小師弟。”
謝承天一直保持著拜謝的姿勢,李牧寒輕輕將其扶起。
“其實您也早就知道了,對吧,隻有魏局長才能解開您的棋局,因為啟蒙您創造了那盤棋局的人就是魏局長。”
“是,不敢隱瞞,這點小心思讓牧寒老弟看笑話了。”
“行了,謝大哥,不要客套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夏玥,是我的未婚妻。”
夏玥其實一直插不上話,她感覺這兩人說話好奇怪啊......怎麼文縐縐的。
現在終於說到自己了,夏玥知道,這是她展示自己風度和教養的機會。
她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平複內心的緊張,然後優雅地站起身來,微微一笑,臉上露出了恰到好處的溫婉和謙和。
等等,未婚妻用華夏古語怎麼表示來者....算了,來不及了,就這個吧。
最後她學著抱拳作揖說道:“......我,我是李牧寒的未亡人,請,請多指教。”
“?”
“?”
李牧寒和謝承天都把頭轉向了夏玥。
“......”
夏玥的臉一下就紅了,她知道自己又說錯話了,於是直接把頭埋進了李牧寒的懷裡:“我我,我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