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嶽大帝既已應允,本王理當不再進行阻攔,但本王仍要多言幾句。”
閻羅王轉頭,看著李牧寒和夏玥。
“您請說。”李牧寒說道。
“汝方才所說,非天生,非天養,此生不染塵世,隻覺惡意,本王不敢苟同,李牧寒,本王看遍汝之一生,深知汝之氣節浩然,品性之高尚,汝這一生既被惡意所環繞,但也萬萬不可忽視那些對汝情深意切之人。”
“本王希望,無論何時何地,都要珍惜那些愛汝之人,他們或許是汝之親朋好友,或許是汝之師長,甚至或許是那些在汝生命中匆匆而過,卻留下了深刻印記的陌生人。他們的愛,是汝前行道路上不可或缺的力量。”
牛頭馬麵互相交頭接耳:“今天大人話有點多啊。”
“大人惜才,更愛君子,尤其是這樣心如明鏡之人,這是大人一生都渴望見到之人。”
閻羅王抬起了那粗大的手,用力按在了李牧寒和夏玥的肩膀之上。
“此言由本王來說,確顯古怪,但本王仍舊希望,汝等能互相扶持,相濡以沫,不受那旁人言語所左右,汝等之心性,是否為此世之人,又有何妨?”
李牧寒和夏玥互相看了一眼。
“聽不懂。”
“你點頭就行了。”
而後兩人用力點了點頭。
“好!牛頭馬麵,黑白無常!開道前行!”
哐當——
鑼鼓之聲震天動地,如雷霆萬鈞,響徹九霄。
黑白無常揮動招魂幡,其勢如乘風破浪,冥河之水波濤洶湧,自動分開一條通途,直指那深邃無垠的黑暗深淵。
牛頭馬麵齊聲長嘯,聲震寰宇,黃紙與白紙如天女散花,漫天飛舞,伴隨著這浩蕩之聲,那黑暗的儘頭,一抹金色的光芒開始閃爍,猶如晨曦初照,破曉而出。
隨後,李牧寒與夏玥目睹一座神廟緩緩浮現於冥河之儘頭。
此廟雖不顯奢華,卻自有一股莊嚴神聖之氣,其形雖不張揚,卻蘊含著天地之靈氣,令人心生敬畏。
“那邊是酆都大帝的神廟。”
增將軍走到李牧寒身邊,遙望神廟說道:“自古至今,無人能繞過十殿,直麵大帝。小子,此路非同小可,無十殿之庇護,汝將直麵那如潮水般洶湧的怨靈。然勿憂,吾將伴汝左右,共赴此行。”
閻羅王抱拳作揖,聲如洪鐘,對增將軍說道:“增將軍,啟程吧。”
黑衣鬼將軍一抬手,長槍如龍,於手中顯現,寒光四射。
他一馬當先,走在最前方,氣勢如虹,威震四方。
當那些冤魂試圖靠近那條道路時,長槍狠狠敲擊地麵,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增將軍怒喝一聲:
“退去!”
這一聲如雷霆萬鈞,震得四周空氣都為之顫抖。冤魂們聞聲喪膽,紛紛退避三舍,不敢靠近。
增將軍的威嚴,如山嶽般不可撼動,如狂風暴雨般不可阻擋。
此時,萬鬼哀嚎之聲四起,淒厲而悲愴。
他們或因生前之冤屈,或因死後之不甘,發出陣陣哀鳴。
有的如泣如訴,有的如怒如吼,交織成一首淒美的冥界悲歌。
然而,在這悲歌之中,增將軍的長槍如定海神針,穩如泰山,為李牧寒和夏玥開辟出一條通往神廟的通途。
他們跟在增將軍身後,一步步走向那座莊嚴神聖的神廟,走向那未知的命運。
但行至道中,萬鬼之怒已然無法儘數壓製,它們前赴後繼,破開增將軍的氣場,瘋了一般撲向了李牧寒和夏玥。
“到我身後!”李牧寒將夏玥護在身後。
二人禦劍與萬鬼抗衡。
奈何那鬼魂聲勢浩大,實在難以擊退。
眼看著二人即將被鬼潮所淹沒之際,一道黑光如雷一般劈下,僅僅這一刀便讓萬鬼灰飛煙滅。
那披頭散發赤著上身的男人就這樣站在了兩人的眼前。
“你隻能死在我手上,怪物。”
李承天微微昂首,那眼裡的癲狂比之前更甚。
“惡徒!”增將軍提槍怒吼一聲便與李承天戰在了一起。
奈何那貪狼星命格主殺伐,怨氣之重力量之前,在得到了青龍的右眼之後更是無人能擋,鬼將即便使出渾身解數也無法將其擊退,反而是在鏖戰之中敗下陣來。
“增將軍,他是來找我的,幫我保護好夏玥。”
還沒等夏玥反對,增將軍已經一甩鬥篷將夏玥護在了身後,而後快速朝著神廟的方向跑去。
“小子!彆死了!”增將軍大吼。
“放心。”李牧寒手握那把雌劍,看著眼前這個曾經自己視作父親的男人低聲道:“我的終點不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