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們都不用強迫自己向前，因為對他們來說，已經失去了生命，如果能永遠活在夢裡，那又為何要醒來呢？”
女人捂住臉的手慢慢放下，她那帶著淚痕的雙眸滿含痛苦地看著眼前的惡魔。
周圍的環境開始消散，變成了一片白茫茫看不到儘頭的空間。
李牧寒發現一個又一個色彩斑斕的肥皂泡開始彙聚在了女人的身邊。
她小心翼翼地嗬護著那些泡泡，就像是在疼愛自己的孩子一般。
“這些是......？”
“這些都是他們的夢......”
女人的手輕輕張開，無數的七彩斑斕的泡沫開始朝她身邊彙聚。
李牧寒似乎可以透過那些泡沫看到無數人的人生。
有人在夢境當中成就自我了獲得諾貝爾文學獎，名聲與財富一時之間蜂擁而至。
但現實中他卻是一名懷才不遇，連飯都吃不起的三線網文作者，最後也因為生活壓力而選擇了自我了斷，留下的那一本絕筆作品也被各種詬病最終成為了人們的笑柄。
有人在夢裡呼風喚雨叱吒商界，他的一舉手一抬足都能影響到整個國家的經濟命脈。
但在現實中，他卻隻是一個做小生意失敗之後被高利貸逼的跳樓自殺的商人。
有的人在夢裡一呼百應，貌若天仙，在各大影視作品裡都能擔任主角，紅極一時。
可在現實裡，她卻是一名相貌普通，家庭條件困難卻因為貸款整形失敗最終自殺的可憐人。
女人沒有阻止李牧寒去窺探這些夢境。
她甚至想要主動給眼前的惡魔展示更多，可李牧寒卻在看了一個又一個的泡沫之後苦笑了一聲對女人說道。
“你為他們編織了這些美夢，現在成了他們往生的最大阻礙。”
她的表情變得慈愛又充滿了悲傷，似乎是在對李牧寒，又似乎是在對著這些泡沫說道。
“為什麼要往生......輪回在世，又會經曆一切痛苦，這麼多的人又有幾個能真的做到順風順水，夢想成真，那既然如此，何不留下？我會給他們一個美好的人生。”
“你給不了。”
李牧寒輕輕撥開那些泡沫，朝著女人走了過去。
“彆，彆過來！”
女人的表情突然變得驚恐起來。
她看著李牧寒，就像是看著一隻怪物。
“為什麼！為什麼你可以這麼殘忍！拋下一切！你剛才所經曆的那些夢境！都是你曾經最想要的生活啊！為什麼！”
“為什麼？”
李牧寒冷笑了一聲。
“因為那是夢啊，人不能隻活在夢裡啊。”
女人身體顫抖地看著李牧寒。
“我不會讓你毀了這些人的夢......”
最終，她的眼神裡充滿了怨毒。
幾乎是一瞬之間，那純白色的場景被黑暗所籠罩，而後不斷有形態扭曲的怪物開始從黑色的大地上爬出。
李牧寒知道，這些就是做夢的人原本的夢境。
那些不甘，絕望與痛苦，都已經被這女人從靈魂之中抽離了出來，化作了這些怪物。
“你還不懂嗎！？”
李牧寒手握住刀柄，但卻沒有麵對女人，反而是轉身看著那些怪物吼道。
“你幫不了他們！！你這樣做是害了這些靈魂！也會影響到現在還活著的人！”
“不懂的是你！！我明明為你編織好了一切！但你卻如此絕情！你不配！！你不配擁有美好的夢境！”
越來越多的怪物開始聚集，李牧寒發出一陣冷笑。
“我的確不配擁有美好的夢境，因為我想要的一切，都在現實當中，為了那些現在還在塔樓外幫我爭取時間的人，所以我必須要打破這裡的一切！”
“我不會讓你這麼做的......我不會的......我會守護這裡的一切，我會守護他們美好的夢境。”
女人也站起了身，而後無數的黑暗開始包裹她的身體，女人的身體也在黑暗之中越發扭曲起來，最後竟然是化作了一條巨大無比的混沌之蛇。
與此同時，一陣讓人膽寒的詭異聲音從那巨蛇的口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