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在一聲振聾發聵的悶響之後,鮮血反而從李牧寒的額頭上噴濺而出。
“......你真是個瘋子。”
玄武已經記不得有多久沒有人敢這樣正麵和他硬扛了,他麵對過無數強大的敵人,但這些敵人在知道了自己如山嶽一般的力量之後都會避其鋒芒轉而用其他方式來和自己纏鬥。
但眼前這年輕人......身體裡雖然住著無數的滅世之物,但其腦子好像笨得可憐。
砰——
這一次,玄武主動用腦袋撞在了李牧寒的額頭上。
血液再次噴濺而出。
“明白了嗎?你我之間的差距。”
玄武一隻手抓著李牧寒的拳頭,另一隻手的手指死死夾住伏將鎮魔的刀鋒,不讓他逃走。
“不要再反抗了,我會給你一個痛.......”
砰——
可讓玄武沒想到的是,這瘋子在被自己撞得身體後仰之後竟然沒有選擇屈服,反而是發出一聲癲狂的大笑,然後腦袋又給自己撞了回來。
“冥頑不化。”
玄武眼神之中閃過了一絲怒意。
砰——
於是他再次用腦袋撞了上去。
“如此拚儘全力,卻什麼也改變不了,惡魔,有些東西在天地初開就已經有了注定,這就是宿命,朔白所行之事無不是在為這方大地的穩定與平和。”
這一次他非常清楚,李牧寒必然沒有任何活路。
可這惡魔的身形在顫抖了幾下之後腦袋居然又朝著自己撞了過來,而這一次白虎本以為也和之前一樣,於是並沒有躲閃。
但他想錯了,其實他早就應該想到了。
李牧寒的每一次衝擊都伴隨著力量的劇烈攀升,仿佛他每遭受一次打擊,他的力量都會以驚人的速度翻倍增長。
最終,他凝聚了所有剩餘的生命力,發動了這記瀕臨死亡的撞擊,其威力已提升到一個令人膽寒的境地。
在這一擊之下,玄武周身那堅不可摧的防護屏障首次發出了脆弱的破碎聲,猶如玻璃在高壓下碎裂,清脆刺耳。
地麵的巨坑也因此擴大,裂痕蔓延,又有兩道強大的界域敕令在衝擊的餘波中破碎成虛無,空氣中的能量波動強烈得仿佛能扭曲時空。
"燃血煉魂,你的領域竟以犧牲生命為代價汲取力量,為何要如此執著,惡魔?朔白局長的策略並無任何的問題,無論是凜月教會還是雲隱商會,他們的目標都是維護這個世界的安寧與和諧,一些小小的副作用,是可以被允許的,常越連這都沒有教過你嗎?"
玄武看著眼前的男人,自己的屏障已經幾乎碎裂,而他的下一次撞擊已經蓄勢待發。
但李牧寒的狀態顯然更加危急。他的生命力如殘燭般微弱,身體的每一寸都在訴說著疲憊與痛苦。
然而,他的眼神中燃燒的鬥誌卻未曾有絲毫減弱,那份堅韌與決絕,如同破曉前的曙光,照亮了即將消逝的黑夜。
自己現在抓著的這隻惡魔已經完全沒有了人的形態,曾經那俊美清秀的臉龐如今已被龍鱗覆蓋,變成了一張猙獰的獸麵。
他的身軀持續膨脹,原本修長的身材變得魁梧強壯,那條纏繞在他腰間的粗壯龍尾愈發有力,每一次擺動都帶起一股勁風。
"倒下!"
玄武憤怒地咆哮,他不等李牧寒出手,搶先一步,用他那鋼鐵般的腦袋和屏障狠狠撞向這個搖搖欲墜的半龍怪物,鮮血與熾熱的火焰在空中交織飛濺。
然而,這個怪物隻是一陣輕微的顫栗,隨後竟頑強地重新站穩了腳跟。
他的長發淩亂不堪,從中透出的那對血紅雙眸,猶如熔爐中的烈焰,燃燒著無儘的憤怒與怨恨。
在那淩亂的長發之間所透射出的那雙血紅色雙眸此刻仿佛蘊含了世間一切的憤怒與仇恨。
對於玄武而言,這一切都不足為懼,他完全有能力在怪物再次發動攻擊之前,一拳洞穿對方的心臟。
但他沒有這麼做,反而選擇了警告:"我讓你倒下,惡魔,否則你會真的死去。"
然而,這樣的忠告換來的隻是惡魔的一陣嘲諷冷笑。
“彆.......他媽逗我笑了,為了一方太平,就要犧牲掉那些底層之人?當然,我......也不是什麼聖人,所以我的目光很短淺......玄武.......”
李牧寒幾乎要靠著玄武雙手的束縛才能站穩身形,但他依舊沒有放棄鬥爭的欲望。
"因此,我隻能看到……在朔白那冠冕堂皇的政策下……無數弱小無助的異類成了你們鞏固權力的基石……你們……自以為高人一等?玄武……"
他的聲音雖然微弱,卻充滿了尖銳的諷刺。
他的每一個字眼都像是利劍,直刺玄武的心靈。
麵對這個言語模糊、氣息微弱的敵人,不知為何,玄武內心深處竟湧起一種期待,期待著接下來與他的激烈交鋒。
這種矛盾的情感在玄武心中激蕩,讓他對這場戰鬥有了更深一層的理解。
究竟過去了多久,他已記不清上一次如此直麵強敵的激戰是在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