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臉的無奈。
他靠著劇院後台入口處的柱子,雙手環抱在胸前。
見李牧寒隻是呆愣在原地,他歎了口氣,朝著李牧寒招了招手。
“過來啊,愣著乾嘛,等著我去背你啊?”
“不,不是......我就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你之後心裡就有一種感覺......”
男人挑了挑眉,走向了李牧寒,而後按住了他的肩膀,注視著他有些躲閃的目光認真的說了一句。
“我是直男。”
“滾,我他媽也是。”
李牧寒內心的那種緊張和莫名的不安感在男人的這句話之後立刻煙消雲散。
他似乎明白了男人的意思,兩人再次對視的時候都不禁會心一笑。
“好多了?”
“嗯,謝了......對了,我還不知道應該怎麼稱呼你。”
李牧寒想過,這人可能就是之前偶爾會從彆人口中聽到的那位華夏特管局傳奇人物。
李承天。
可這男人自己也說過,他不過是被製造出來的一個投影,和本體沒有任何關係。
“你想拉拉家常,這倒是沒什麼,但是小子啊,你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話嗎?”
男人略作思考之後看著李牧寒笑著說道:“上次我告訴過你,如果你再見到我,那也就意味著你可能要死了,所以你現在並沒有多少時間了,你確定要把時間都浪費在我這個投影身上嗎?”
李牧寒看著男人,他不知道為什麼,在聽到男人說自己要死的時候,他第一時間並沒有為自己感到惋惜,反而是有一種再也見不到這男人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他心如刀絞。
“行了,你這內心缺愛的小東西。”
男人抬手,揉了揉李牧寒的頭發。
這種感覺倒是新奇,自己經常揉夏玥的頭發,但那隻是出於一種習慣,夏玥也揉過自己頭發,但那是出於一種愛。
但這男人的大手揉在李牧寒頭發上的時候。
李牧寒竟然有一種非常想哭的衝動。
“......我明白了。”李牧寒點點頭:“但是......希望在事情結束之後,你能告訴我,你到底是誰,還有......我到底是誰。”
男人的手稍微用了用力,把李牧寒的腦袋按了按。
“行,臭小子,已經學會討價還價了,跟我走吧。”
男人的手離開了李牧寒的頭頂,轉身朝著劇院的後台走去。
李牧寒也跟著一起走了進去。
但讓他感覺到驚愕的是,這後台的場景,包括走廊和一些房間的布局都和他在夜鶯馬戲團見過的一模一樣。
男人走在前方,發現李牧寒東張西望有些愕然,他攤了攤手笑著說道。
“這裡本來就是你的心象投影,小子,展現出來的一切都是你記憶中的一個投射而已,不用緊張,這裡和你曾經去過的某個地方並不相同。”
“哦......”
李牧寒聽男人這麼說才收回了好奇的目光。
“李牧寒啊。”
走在幾乎沒有儘頭的走廊之上,男人突然開口問道。
"你總是把自己牽扯進這些紛擾之中,你不覺得疲憊嗎?"
男人的背影在李牧寒眼前,隱藏了他的情緒波動。
這樣的疑問,李牧寒早已聽過太多次。
他總是在彆人的困境中插手,似乎麻煩總是主動找上他。
然而,他從未深思過,其實他可以選擇逃避,可以選擇讓彆人接手。
但每次,他總是毫不猶豫地衝在最前線。
這個問題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被他淡忘。
真的不累嗎?怎麼可能呢……他內心深處,疲憊感如影隨形。
"確實很累。"
他輕聲承認。
"需要休息一下嗎?"
"……休息?"
男人停下腳步,仍然沒有回頭,聲音中帶著安撫的溫度。
"我是這個世界的投影,我能操控這裡的時間流動。現在,萬魔殿的許多角落時間都是靜止的。如果你想,我可以讓你進入其中,隨心所欲地建造一座屬於你的宮殿。"
李牧寒聽到這話,不禁怔住了。
他想起巴爾曾提過,在他覺醒前,巴爾的神殿同樣被時間定格,他在那裡度過了漫長的時光。
如今,他也有了同樣的機會嗎?
"外麵的世界無需你掛念,即使世界毀滅,萬魔殿也會永恒存在。你可以在這裡停留,直到你感到足夠休息。"
"那你也會一直存在嗎?"
李牧寒詢問,男人緩緩轉過頭,目光柔和,微笑著點頭。
"是的,我會一直陪伴著你。這個身體的主人錯過了你的成長,我可以填補那份空白,也可以彌補你的遺憾,李牧寒。"
"不用了。"李牧寒毫不猶豫地搖頭拒絕。
"我還好,不需要休息。"
他沒有解釋原因,因為對他來說,這不需要任何借口。
為了這個世界,為了那些依賴他的人,這些理由太過崇高,太過遙不可及。
它們不屬於他。
他隻是覺得自己還能繼續前行,就沒有理由在此刻停下。
"……是嗎?這是你的決定,李牧寒?"
"是的。"李牧寒堅決地點點頭。
男人的微笑中流露出更深的欣慰。
"那麼……走吧,李牧寒,去你該去的地方。"
隨著男人的話語落下,周圍的景象開始變幻。
劇院後台消逝,化為一片虛無,而在前方不遠處,一道雄偉的石門赫然矗立,門上雕刻著李牧寒無法解讀的神秘圖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