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寒洲卻也麵色凝重地頷首,道:“知道了。本相這便過去。陛下正在長寧殿同刑部尚書下期,你親自去。”
“是。”陳天青眸色一亮,又悲痛地行了個禮,帶著金吾衛走了。
俞寒洲亦背著馥橙上了馬車,改道往東宮而去。
馥橙坐在馬車中,撩起簾子看了看步伐整齊劃一的金吾衛,問:“為什麼你們在自己人麵前,也要裝作很難過的樣子?”
“習慣使然,小心駛得萬年船。”俞寒洲無奈地拍了拍馥橙的頭,“橙橙覺得不好?”
“也沒有。就是挺好玩的,你那些金吾衛,都沒有表情。”馥橙道。
“他們私底下還是很有朝氣的,隻是在外行走,金吾衛便代表了相府,處處都要注意。”
“他們隻聽你的?”馥橙問。
“也聽你的。”俞寒洲如實道。
“真的?”馥橙有些驚訝。
“嗯。明麵上所有金吾衛皆聽候陛下差遣,但實際上,金吾衛隻認本相和安定侯,如今是隻認本相和安定侯世子。”
“老國師參與了金吾衛的創立嗎?”
“沒有。但國師心係天下,令人敬佩,該有此權力。”俞寒洲道。
馥橙微微點頭。
“那我懂了,我靠爺爺和男朋友躺贏。”
俞寒洲聞言愣了一下,又笑了。
“橙橙都能讓本相聽你的,號令金吾衛有何難?”
“嗯。”馥橙讚同。
經典俞寒洲征服世界,他征服俞寒洲,完美。
“跟你在一起,我多了好多奇怪的自信。”馥橙眨了眨眼,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感覺如何?”俞寒洲問。
“挺好玩的。”馥橙抿出個有些孩子氣的笑。
俞寒洲揉了揉他的酒窩,心下隻期望馥橙永遠如此。
東宮距離並不遠,馥橙很快就被俞寒洲抱下馬車。
隻他一下來,對上的就是一張似曾相識的臉……
對方穿著宮妃才會穿的衣裳,此刻梨花帶雨,跪在地上哭得楚楚可憐。
而貴妃閒閒地站在一旁,對此視而不見。
馥橙又看了那個女子好幾眼,終於知道她為什麼看起來眼熟了……
可還沒等他開口,對麵同樣在觀察他的貴妃就已經出聲了。
“世子和俞相可算來了,你們瞧瞧,這太子庶妃不照顧太子也就罷了,還巴巴地跪在東宮門口哭喪,不知道的還以為太子治下不嚴,東宮全無規矩了,實在是荒唐,不成體統,合該殺雞儆猴才是。”
說著,貴妃又看了一眼俞寒洲,意有所指地瞄了一眼馥橙。
俞寒洲瞥了一下那庶妃有些熟悉的眉眼,當即皺起了眉。
“拖下去。”
“是。”
幾名女官當即把人捂了嘴,帶了下去。
俞寒洲這才將馥橙抱了下來,卻沒讓他落地。
“高值取輪椅去了,等會兒來的人多,橙橙自己坐,好不好?”
“嗯。”馥橙應了一聲,又仰頭看了看東宮的牌匾。
身體裡另一雙不屬於他的眼睛同樣緊盯著那個匾額。
貴妃注意到他的動作,想起宮內關於太子和安定侯世子的流言,多少有些唏噓。
這太子都淪落到找女子做馥橙的替身了,想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剛剛把那庶妃處置了果然是正確的選擇,就是安定侯世子出來得太快,給他看見人了,有點不太妙……
原本貴妃是想著,馥橙要坐輪椅,怎麼也得等人把輪椅搬下來再下馬車吧?
在他還沒下車的這段時間內和俞寒洲通過氣,處置了那個庶妃,既賣俞寒洲一個好,也不至於冒犯安定侯世子,實在完美。
誰知道馥橙的輪椅沒了,直接被俞寒洲抱下來的……
貴妃多少有些慌了,但畢竟是立誌要做太後的女人,必須頂住壓力。
“唉,本宮瞧著太子……實在可憐,可陛下和皇後娘娘也不知在何處,實在是讓人憂心。”
俞寒洲掃了一眼徑直抹淚的貴妃,道:“太子可醒了?”
“還未呢,太醫說……若是流雲看到她皇兄如今這般,不知該多傷心。”貴妃還未說完便掩麵垂淚,雙眼都哭腫了,看起來蒼白又憂心。
馥橙沒想到她哭得這麼逼真,還有些驚訝。
俞寒洲卻見怪不怪,顯然習慣了貴妃隨時隨地就能入戲的本事。
他抱著馥橙就要往裡走,卻不想還沒跨過門檻,馥橙就搖了搖頭。
“他可能,要下來自己走。”馥橙遲疑地開口。
“呃……”俞寒洲同馥橙對視一眼,停下腳步,深吸口氣,小心地將馥橙放了下來。
“能走嗎?”
“我試試。”馥橙也有些為難。
剛剛下意識看東宮牌匾的時候,馥橙就覺得轉世勢必要做什麼了。
畢竟太子算是轉世最憎恨的一個人。
隻是沒想到再次見麵,轉世居然會要求馥橙自己走進門。
簡直是為難藥罐子。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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