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呼吸比平日要更加緩慢,也沉了許多,隻知道茫然地追著那點若有若無的果味,有時候又忘了不追了,要對方繼續來哄才知道跟著動。
最後,隨著藥效一點一點發揮,馥橙多少有了些力氣,方依賴地勾住了俞寒洲的脖頸,同男人糾纏起來。
他膚色白膩,此刻卻處處透著薄紅,尤其是微微濕潤的眼尾,紅得仿佛抹了胭脂。
每次喝完藥他都會格外黏人。
俞寒洲恐他疲累,好不容易順著他的背安撫住了人,鬆開了他,馥橙也隻是茫然地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男人,手上輕輕一勾……
下一刻,熟悉的濕熱又包圍了他。
這樣的馥橙,對於俞寒洲的誘惑,是致命的。
若非此刻並不合適,俞寒洲理智尚在不想在東宮裡委屈了馥橙,恐怕還哄不住人。
“你乖,橙橙乖一點……回府再玩。”俞寒洲將人小心地按在懷裡。
馥橙沒什麼力氣地推了一下人,沒推開,又埋在俞寒洲懷裡,不動彈了。
俞寒洲一時無奈,啞聲笑道:“天底下也就你,喝了藥跟喝醉似的,光記得撒嬌了。”
雖說那藥為了減緩馥橙的痛覺,確實加了些能讓他放鬆的藥引,但因為劑量非常小,理論上並不會這樣,可想而知馥橙有多敏感。
“下回喝藥一定回府喝。不生氣,好不好?”
“都是你的錯……”馥橙含糊說了一句,又昏昏沉沉要睡了。
俞寒洲捏著他的手腕又細細把了脈,確定馥橙的病情比上回更穩定一些,方鬆了口氣。
甚至,這回心口痛的時間,明顯縮短了,是個好兆頭。
老皇帝趕過來的時候,馥橙已經睡著了。
俞寒洲隻同對方打了個照麵,甚至連話都來不及說。
顯然,老皇帝急著去見太子。
可惜,這隻能是最後一麵。
俞寒洲命刑部尚書帶了金吾衛跟進內殿,又將擬好的折子、此前收集到的關於太子和皇後、長公主與榮恩侯謀反的證據,一道帶走。
任聲到底是個刑部尚書,官職遠沒有俞寒洲那般高,讓他去做這樣的事,其實是有些過了。
“大人就不能自己去?回頭那些禦史知道是我乾的,還不定怎麼參我呢。”
老皇帝年紀這麼大,隨時都可能受不住打擊駕崩,任聲是真的害怕。
然而俞寒洲對此無動於衷。
“平日裡教你們的都忘了?該如何便如何,按律法辦事。世子身體不適,本相這會兒走不開。”
“呃……”刑部尚書瞄了一眼被毯子裹起來的馥橙,心中發苦。
這宰相以前都是工作狂,心裡除了江山社稷什麼都沒有,如今卻隻記得安定侯世子了。
若是俞寒洲為此荒廢大業,或許他們還能勸勸,可如今俞寒洲該辦的事都辦了,連皇後太子都一道解決完了,萬事俱備隻差六部走個流程,他們實在是沒臉麵再要求什麼。
再說下去,彆說俞寒洲,恐怕戶部尚書就第一個站出來給他扣個辦事不利的帽子。
任聲做了一番心理建設,認命進殿去了。
俞寒洲早已知曉一切,也不如何在意,隻抱著馥橙輕輕拍著,耐心等人醒來。
貴妃進殿配合刑部尚書演戲去了,此時並不在。
她總得趁著老皇帝還沒駕崩,多刷點存在感。
如今皇後沒了,貴妃簡直打遍後宮無敵手,就指望著熬死老皇帝,升職加薪,走上人生巔峰。
可誰知,那神秘的鬼魂根本沒給太子留個全屍,貴妃剛剛一進殿,就見老皇帝捂著胸口,痛心疾首的模樣。
她忙快步過去扶住老皇帝,邊哭邊拍著老皇帝的胸膛。
“陛下您怎麼了?不要嚇臣妾!如今太子去了,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臣妾該怎麼辦嗚嗚嗚?”
刑部尚書神色麻木地站在一旁,看著貴妃努力表演。
好家夥,這小拳拳猛錘胸口,貴妃怕不是想趁機把陛下送走吧?
輕咳一聲,任聲示意侍女過去「扶著」貴妃,讓她彆那麼「激動」。
隨即又命金吾衛過去驗屍,順便將皇後的屍體一並放在旁邊……雖然那已經看不出曾經是個人了。
貴妃突然被人製止,還有些驚訝,看了一眼麵色冷淡的刑部尚書,她配合地放輕了力道,給老皇帝溫柔地拍了拍胸口。
真是的……俞相怎麼不派其他人來?這刑部尚書還沒被她釣到……不好搞。
得虧馥橙不在這裡,否則聽見貴妃的心聲,恐怕三觀要碎裂。
當然還有更離譜的,那就是六部尚書,其中三個都是貴妃的露水情人……
這女人對於綠皇帝、養後宮這件事,表現出了前所未見的堅定和淡然。
俞寒洲倒是一直知道內情,但他對於貴妃找誰談戀愛並沒有興趣,隻要不捅出來被百姓知道,那就尊重戀愛自由。
甚至一開始,俞寒洲給國子監祭酒的承諾是,如果貴妃想要離開皇宮,會助她一臂之力。
可惜貴妃無意於當宮妃綠皇帝、以及當太後養男人之外的生活,俞寒洲也就懶得去乾涉。
宣讀完太子等人的罪行,任聲將折子遞給皇帝。
然而皇帝兩眼一翻,竟是厥過去了。
貴妃一開始還機智地挪開了一點,沒被壓到,可後來,看著老皇帝一瞬間又蒼老了許多的臉,她又默默回去扶住了人。
罷了,看在你是本宮第一條魚的份上……
被俞寒洲的藥強行年輕化的皇帝,也是英武不凡的。
貴妃: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