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玄寧也鎖眉:“您那幾個兒子都給您生了幾個孫輩了,您差她一個嗎?”
湯述仁:“……”
“再說,修道不生孩子,她命還長呢,生孩子多危險?”他說著歎氣,“朕和蘇吟也在愁這個事。您看您日後就不用愁了,多好。”
湯述仁:“……”
這天,師生兩個大概可以算“不歡而散”。
湯述仁心裡,還是不願意女兒去修道的,他覺得這樣不是個事,也擔心她將來的生活。
可他實在說不過皇帝,皇帝一套歪理把他懟得七葷八素,他甚至有點驚異於皇帝怎麼還有這麼沒臉沒皮的一麵呢?!
而沈玄寧把他懟走之後,神清氣爽。
正好也到了用晚膳的時辰了,他怡然自得地回到了內殿。蘇吟正在內殿裡放紙張本冊的小櫃子,餘光睃見他進來,笑了笑:“皇上把湯大人勸好了?”
“嗯。”沈玄寧應了一聲,沒多說話。蘇吟也沒在意,過了會兒,忽覺雙臂一沉。
他的手環過來,下頜抵在了她肩上,壓得她動彈不得。
“彆鬨,忙著呢!”她嗔了一句,他不鬆也不說話。她斜眼看看他,“乾什麼啊?”
沈玄寧笑了聲:“高興。”
然後他用力地在她側頰上親了一口。
“……討厭!”蘇吟不好意思地笑笑,把手裡餘下的幾本折子胡亂堆進了櫃中,轉過身問他,“我是不是還得去拜見一下爹娘?雖然隻是為冊封鋪個路,禮數還是得到吧。”
她在前幾日入繼了杭州蘇家。這位蘇大人被沈玄寧提拔成了蘇州織造,門楣也算不低了。
沈玄寧一哂:“不急,過年時召他們入京再說吧。”
蘇吟點點頭:“那聽你的。”
沈玄寧攥了攥她的手,她便隨著他往外走去。她原本想催他用晚膳來著,但見他一副心情甚好想四處走走的樣子,也就由著他了。
沈玄寧走得漫無目的。反正皇宮是他的家,在家裡走到哪兒都隨意。
以後,這裡就是他和她的家了。
他不自覺地笑了聲,蘇吟聞聲,抬頭看他,夕陽的橙紅微光襯得他笑意溫暖柔和。
他察覺到的目光,回看過來,又笑了聲。
“總是傻笑……”她覷覷他,“這回笑什麼?”
“高興嘛。”他說著伸手環住她,恰有幾個宮女經過,抬眼間乍然看見,紛紛紅著臉退到宮道邊問安。
沈玄寧貼在她耳邊說:“想到終於能娶你了,我就高興。你要是每次見我笑都要問,那我就每次都這樣說給你聽。”
他溫熱的哈氣在她耳際搔得她癢癢的,她不禁眉目含羞,抬腳輕輕一踩他:“皇上怎麼學得這麼油嘴滑舌,我又要被說蠱惑君王了!”
“哈。”他一聲笑,反倒把她摟得更緊了,“你可趕緊蠱惑君王吧。這罪名背了這麼久了,不坐實多虧?”
“……!”她又踩了他一腳,這回頗用了幾分力,他輕輕地噝了一聲,忽而眸光一凜。
蘇吟不及反應,他已迅速地一俯身,探手就把她打橫抱了起來。
“……放下!”蘇吟忙壓音低喝,“宮道上這麼多人!”
他不鬆,反倒霸道地俯首吻她:“每個人都知道我要娶你。”
“……”蘇吟不吭聲了,一雙美眸瞪著他,他沒皮沒臉地迎著她的怒容笑:“走,我們去東宮看看。”
蘇吟一怔:“去東宮乾什麼?”
“看看哪兒要修整,儘快讓人修了。”他說著又在她額上啜了一口,“我想好了,我們在東宮行婚禮,然後在乾清宮洞房花燭!”
東宮,是他們初見的地方。
當時她哭著跑出來,他把她救了回去。
再往前算,她取血也救了他的命。
相互的救命之恩像是一道魔咒。從那時起,他們就再也離不開彼此了。
沈玄寧悠長緩息,垂眸笑看了看她。
她忽地一圈他的脖子,薄唇軟軟地貼了上來。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