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重新埋伏好,小聲與同伴嘀咕:“爐鼎雖然少見,但也不至於這麼大費周章吧?”
同伴瞥了他一眼:“爐鼎常見,有九尾狐血脈的爐鼎卻是一隻手都數得過來!你可知聞迎為何能將我族封印在絕地穀?”
黑衣人:“這我當然知道,鎮是魔的天敵。不老不死,不休不滅。”
同伴搖頭:“聞迎之前難道就沒有鎮嗎?她之所以能將我族困於絕地穀,全因為她手上有一隻九尾狐。”
“九尾狐為聞迎解開刃毒。刃毒一去,鎮就是此世間最接近‘仙’的存在,這才得天道所助,將我族封印於絕地穀,永世不得出入。”
提起聞迎,提起仇人“鎮”,同伴的語氣冷下來:“隻是天道想不到,此世氣數在我族!魔尊英武,找到了突破封印的方法;鎮也自食惡果,全族無跡。待魔尊恢複元氣,這人間,終究還是我們的!”
黑衣人連忙點頭,對同伴慷慨激昂的演講表示讚同,卻有了新的不解:“鎮已經絕跡了的話......還需要提防九尾狐嗎?”
“為什麼不?”同伴拔刀出鞘,借著森冷月光檢查刀鋒,“你記住,天底下不論好的或者壞的,都是我們的。”
應落逢察覺不到外麵的暗潮洶湧,但他憑著記憶也知道這座小小破廟之外,是如何群狼環伺。
他隻有一線生機。
前世他被斷絕五感昏迷不醒,醒來後麵前有三波人馬虎視眈眈。他能利用的,就是歹徒之間的利欲熏心。
束縛五感的東西叫“幽冥網”,他曾在古籍上讀到過。此網愈掙愈緊,可如果獵物一動不動,它也會縮緊,除了結網之人主動解除外沒有破解之法。
那如果,他死在了網裡呢?
“幽冥網”的效用不在使人昏迷,隻要保持清醒,就能恢複行動。雙手恢複知覺後,他立刻摸向腰間懸掛的芥子袋,還好,東西沒丟。
出逃的計劃他籌謀已久,芥子袋裡裝滿了他認為有用的東西。他從之中拿出一柄匕首,將刀尖對準了自己的手腕。
他已經習慣疼痛,更何況與前世的遭遇比起來,這道傷疤甚至不值得喊疼。
血一滴一滴地落下,穿過“幽冥網”,在地上綻開一朵一朵的血花。血跡很不起眼,但血液的味道喚起了魔的本性。
黑衣人不自覺咽了咽口水,歎道:“好香......右護法的人還帶了吃的?”
同伴皺眉,覺察出異樣:“不對,這是新鮮的血。”
“新鮮的血?”黑衣人更加疑惑,“這裡沒被清場嗎?還有彆的活人......”“活人”兩個字一出來,黑衣人便明白了。同伴先他一步衝向破廟,卻有人比他們更快。
“該死!”他低聲咒罵道,刀鋒直直向前麵人的背影劈去。那人身形一閃,刀風落在幽冥網上,毫發無損。
“二堂主可要小心些,傷了人可不好和左護法交代。”男人與魔族一慣陰冷的打扮不同,一身金絲暗紋白衣張揚無比,不知情的人見了,還以為他是仙盟哪位長老呢。
隻有二堂主知道,這人有多表裡不一、口腹蜜劍。
二堂主收了刀,敷衍地一拱手:“蛇長老。”
黑衣人匆忙趕到,姍姍來遲的還有一位狐妖。狐妖與他們都打過招呼,蛇長老含笑點頭:“胡兄,彆來無恙。”
二堂主沒工夫同賴皮蛇和臭狐狸掰扯,將刀彆在身後,蹲下仔細檢查一番,皺眉:“怎麼會流血?”
蛇長老也斂了笑意,目光染上幾分凝重:“幽冥網不致死。”
“可他沒有修為,縱使身上有九尾狐的血脈,也難保......”狐妖欲言又止,蛇長老示意他繼續說,他才道:“二位大人有所不知,除非傷及根基,狐妖輕易不會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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