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丹歌反手召回迎魁,再一次將劍尖對準心臟,平靜道:“雖然不能殺彆人,我姑且還有力氣自儘。”像是為了證明自己說的不是假話,語畢,她身軀重重一顫,竟是吃了自己一劍。
她到要看看,潛伏在自己身體裡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刃毒似乎也急了,暴怒:“你們難道是泥點子做的?一點脾氣都沒有?空有一身武力卻任人擺布,天道要是知道自己委以重任的是群軟柿子,半夜哭都能哭醒!”
天道、你們。聞丹歌暗暗點頭,表示自己記住了。刃毒見她依舊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氣極反笑:“你知道了又如何?你都要死了,知道又同誰說去?不若這樣,你用這具身體和我交換......”然而它引誘的話還未說完,聞丹歌又是一劍,仙子湖碧綠清澈的湖水頓時被血水染紅,夜流螢的翅膀也沾上暗紅,在漆黑的夜裡呈現出詭異的景象。
她說:“休想。你我同生共死,如今我先走一步,你又何必苟活。”
刃毒:死吧,誰死得過你們這群犟種。
腦子裡終於安靜了。聞丹歌長長舒出一口氣,緩步向湖中央淌去。南錦吸飽了血水,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動,如一朵妖冶紅蓮,於風中盛放。
迎魁最後錚了一聲,像是終於明白了主人的死誌,決定生死相隨。
足下落空,身體浮沉,湖水漸漸淹沒額頭,她最後望了一眼人間的天。
奇怪的是,雲開月明。
“嘩啦!”耳邊突然傳來一陣落水聲,接著便有什麼東西向湖中央遊來,她以為是失意的人也選了此處自儘,竭力撥開胡亂漂浮的烏發想要浮出水麵,四肢卻像灌了鉛一樣不聽使喚,帶著她的身軀自顧自下墜。
視野逐漸模糊。無儘的藍、無窮的紅、無垠的黑。
冰冷湖水從鼻腔湧進,和體內肆虐的毒達成了詭異的平衡。聞丹歌緩緩闔上眼,腦中閃過的最後一幕。
是她臉上鮮血未乾回頭時,他不含懼意的眼。
那雙眼似乎變成了現實。
她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接著身體停止下墜,有人伸出雙臂將她牢牢擁在懷裡,帶著她逆流而上尋覓出口。她聽見從對方胸腔中傳來的心跳。
急促、迫切,就好像她是什麼失落的寶物。
聞丹歌試圖勸說對方放棄自己。因為一旦在岸上喘過氣,她不保證刃毒麻痹下的自己會做出什麼事,她不想恩將仇報。
可是遑論開口,她連睜眼都做不到,她現在唯一可以做到的就隻有——屏息,使自己窒息而死。
對方似乎發現了她的死誌,連忙撥開她臉上的發絲,含住一口氣渡過來。
聞丹歌怔住了。
他的唇帶著正常人的體溫,貼近時似乎被她冷到,一瞬怔愣後毫不猶豫地追上來。唇瓣緊緊依偎,他們近得連彼此唇紋都能一一勾勒......不對、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她忽然恢複了一些力氣,雙手握拳想把他推開,對方卻變本加厲,吻得更深了。
仿佛是擔心她會咬舌自儘,對方便撬開她的牙關替她把守。唇舌柔軟,就像含了一朵雲在嘴裡......聞丹歌沒忍住,吸了一口。
對方:???
雖然睜不開眼,但聞丹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