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樂場——”許欣心喊道,“小時候坐的雲霄飛車,它比這個還要快——”
“那就再快一點。”李斯特沒想拒絕她。
窗外夜色融化變形,前舷窗隻餘空曠一片月色。抓地一聲長刹,許欣心瞳孔驟然放大,身體隨慣性往前一拉。
停住了。
距離斷崖半米的地方。
“你以前——都這麼開車的嗎!!?”許欣心不覺吊起了聲音。
往死裡開啊這是。
她被驚掉了魂。
李斯特低低地笑了聲。
慢條斯理拆了安全帶,他傾身,猝不及防用力吻住她。
手掌張開,墊住她的後腦勺。侵身將人抵在轎箱上,沒給她留下一絲喘息的空間。
凶暴的吻裡,她品嘗到一絲鮮血的味道。
“為什麼……”許欣心輕聲道。
月光映照著李斯特近在咫尺的瞳眸,那裡麵倒映著的,是她從未見過的光亮。
他說,因為在那一年,有一個人死了。
“創造超新星”開播三個月前,加州西岸剛送走聖誕和新年的狂歡假期。
那也是他在舊金山的MA現代音樂學院的第二個春季學期。從這一年開始,學院的學生們將接洽更多的創作和演出活動,選擇方向,向未來的職業生涯前進一步。
也是在那個新年,高中時代和他一起做過樂隊的朋友,死在了LA某家地下酒吧。
“心因性猝死。”他說,“那隻是比較好聽的,向家屬交代的說法。”
“他沾了毒。”
“我們在七年級組樂團。四個人中,隻有我念私校。其他三個人,兩個念社區高中,一個謊報年齡,在車廠做鐘點工。”
“而我謊報的是家境,說我父親是律師,母親是牙醫。他們能接觸到的上限,我的下限,標準中值。”
“寄售的唱片店裡,我們的歌賣得最好。所有人都很高興,說我們應該給大公司寄母帶,找到賞識我們的人,作為商業樂隊出道,購置更專業的設備,做喜歡的音樂,也不必再晝夜兩班倒,繼續在修車廠打那受人氣的工。”
“在那個時候,”他輕嗤,“我說,我想辦法。”
許欣心疑惑道,“難道他們不同意?”
李斯特道:“比那糟糕。”
將之視作孩子的玩票,家中輕描淡寫牽了條線,將他們這支獨立樂隊推薦給了某家商業唱片公司。
專業訓練,詞曲創作,灌錄唱片。樂隊走上正軌,隻有李斯特的身份變了。
感恩、諂媚、吹捧,或是敢怒不敢言。所屬階級不同的高差浮現,彼此之間相處的態度也隨之改變。沒人再說真話,他被高高架起,下不去回不到成不了樂隊的普通一員。
“我不想再這樣下去,就說,我退出吧。”
許欣心點頭。
“一年後,我聽到他們的消息。唱片公司對他們不滿,樂隊未能出道,被勒令原地解散。”
“我打聽消息,挨個登門拜訪,想看能否幫上一些忙。”
“沒人領情。”他又笑,“他們痛罵我,還說要專門寫幾首歌,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個虛偽的騙子。”
“我很氣憤,也想證明自己。於是我寫歌編曲,也發行自己的獨立專輯,借此進了MA,走了學院派裡,做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