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真實的心情,就非得找個原因嗎?
李斯特是打定主意要折磨她了。他吻她,薄而軟的唇瓣輕觸她眼睫,一路往下墜。她下意識往後躲,吻也追逐著偏轉,著落在她的頰邊。
“想好了嗎?”他親她耳根側畔那一顆水紅色的小痣,氣息暗昧流轉,“你不說,我繼續了?”
許欣心瞪大眼睛,打了個哆嗦,一時間忘了該怎麼發出聲音。
原本她是想推開他的,到頭來,卻變成流水中攀住浮木。綿軟的動作比起拒絕,似乎更像調情。
無比漫長的幾秒鐘。她顫抖著,覺得自己很像是鍋裡煮著的一尾半死不活的魚。淋漓卻喘不上氣,每一寸肌膚都冒著熱氣,偏偏找不到冷卻下來的辦法。
熱烈到近乎恐怖的吻,自耳根一路綿延至頸側。她劇烈地顫抖著,自胸腔深處生出種莫名想哭的衝動。
一隻抱枕的距離到底有什麼意義呢。
不過是騙騙自己罷了。
“那樣的……”她漂浮著,竭力伸手,捕捉某個稍縱即逝的念頭,“是——”
……是害怕。
想從所有人的視線中逃開。不想麵對吃瓜路人探究的目光,也不想被途徑兩旁的工作人員側目打量。不想去看也不想知道社媒上會有什麼樣的評論,也不想從旁人口中聽到任何對這件事的看法。
而在他們之中,我最害怕具體的你。
為什麼你也知道了呢?本來也不是什麼好事情,而你會做出什麼樣的反應,我一點兒也不想知道呀。
越是靠得近,越是想逃離。
話到唇邊,被許欣心死死咬住了。這不講道理的恐懼過於荒唐了,她現在腦子很亂,實在搞不清楚要怎麼說。
對方卻執意同她角力。乾淨修長的手捧住她的後頸,貝白指尖用力揉過她唇瓣,硬生生撬開她緊抿著的牙關,像撬開一列緊咬著的蚌殼,才可取得下其中深含著的珍珠。
“……你要是不說。”耳畔聲線微啞,甜膩氣息起伏,“今天就彆想這樣結束了。”
指尖沿著她的頸線往下,微涼觸感清晰無比,卻在抵達鎖骨時,沒任何預兆地忽然頓住。
片刻沉寂,一觸即離。
許欣心微怔了怔。曖昧不明的情愫褪去,她抬眸,從李斯特的眼睛裡,辨出一絲稍縱即逝的悵惘。
他彎唇,輕笑了笑。
“算了。”拍了拍她懷裡的抱枕,他不著痕跡抽身,和她拉開段距離,“到你準備好的時候,再說吧。”
他拿手機出來,回了幾條消息。一會兒,他說有個電話要打,起身走開了。
許欣心將抱枕放到一旁,兩條腿落下踩到地上,望著空曠的房間,走了會兒神。
須臾,她抬手,按上了自己的鎖骨。
……空落落的。
很不幸地,平時都不離身的定製款項鏈,隻有今天沒帶在身上。
回想起來,是因為去迪士尼那天,藍依嵐眼睛雪亮,讓她覺得很不安全。
後來幾天,每每想起這件事,許欣心都覺得很是後怕。到大五采訪這天,早上出門前她留意到,順手就將項鏈摘了,希望儘可能低調不出亂子。
可的確這樣,就更說不清了。
能記得住摘掉項鏈,卻不記得送項鏈的人。
想起李斯特那雙倏然冷掉的眼眸,一根尖刺忽然絞進她的心裡,狠狠紮了下。
她從長沙發上滑下去,慌慌張張忙著去找他。
餐廳和客廳都沒有人。廚房是空的,露台上也看不到人影。
房間太大也有很多煩惱。像愛麗絲掉進兔子洞,看什麼都覺得疏遠又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