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紀無塵引氣入體,正式踏入修行一道。大多數新弟子都是沒有經過培養的普通人,紀無塵也算是當中悟性最佳的了,即便如此,一個雙靈根的病秧子被收為親傳弟子,目前的表現遠遠不能夠服眾,頂的壓力可不小,於此事上,陸雪意等人卻幫不上什麼忙,一切都要看他自己造化。
弟子們又在趁講課長老來之前交談。
紀無塵難得喜形於色,把引氣入體的好消息分享給友人,笑語盈盈道:“師尊說,我可以開始服用丹藥了,再過一陣子,等我根基穩了便給我洗經伐髓,之後便不受病痛折磨了。”
陸雪意聽聞放心不少,“霽華真君看上去很不好接近,卻是個貼心的人,你也算苦儘甘來了。”
既然紀無塵的師尊包攬了他的治病事宜,也無需自己插手了。
沐青向來考慮周到,指出了紀無塵需要注意的地方:“洗經伐髓可不好受,在此之前你最好每日煉體,增強體魄,可彆中途就暈過去了。”
世家子弟從小吃的是靈食,少有雜質,且從小修行,身強體健,洗淨伐髓時雖然也是痛苦難熬,但也能清醒地撐過去。
而紀無塵跟他們不一樣,十多年來,光是吃食便累積了不少雜質,長年累月喝的藥中也帶三分毒,更彆提他本身就身體虛弱,洗淨伐髓的過程定然是很難熬。
傅延是刀修,蕭子鈺是劍修,按理說兩人體魄都好,但傅延更沉穩,教彆人也更合適些,他便主動請纓:“我可以每日去天機峰找你,好教你些強身健體之術,若霽華真君不喜外人進入,你便到我那裡去。”
蕭子鈺聞言有些羨慕,“欸,傅兄你還挺自由的,我每日上午來善水峰,整個下午都要練劍,也不知道為什麼荀鶴長老盯我特彆嚴,昨天還叫我揮劍一萬次。”真是越想越心累。
沐青倒是不奇怪,“若是不看著你點,你還不得揮幾下劍就去找旁邊的師兄弟談天說地了。”
真相引來幾聲輕笑,蕭子鈺臉都黑了,底氣不足地反駁了幾聲。
話題一轉,紀無塵說起正事:“天機峰向來冷清,師尊門下連一個仆從都沒有,如今也不過多了一個我而已,怕傅兄呆不慣,還是我到你那處去吧,還望常寂真君不會介意。”
傅延想了想,萬一見著了那位霽華真君也彆扭,不如就像紀無塵說的那樣好了,於是很快便應承了下來。
陸雪意想著,他快要築基了,但以父母的意思是,再晚個兩三年也無大礙,他自己也是這麼認為的,畢竟傅延和沐青也才臨近築基,六歲的築基期聽著未免有些駭人,到時候不免被些心思不正的人盯上,想探尋一下自己身上有什麼助人修行的寶物。
為防過早築基引來一片關注,陸雪意想不如玩鬨個幾年,築基的事能拖則拖,乾脆每日去找傅延和紀無塵湊個熱鬨好了,當然,他絕對不會承認是為了躲他近來母愛泛濫的師姐的!
陸雪意一開口,兩人自然是應承了下來。
未曾想到,紀無塵的第一日訓練,陸雪意就缺席了,倒不是被管束得太嚴,而是下了課就被師姐帶出了宗門——他外公找來了。
飛劍停留在了一個熟悉的地方,正是陸雪意在參加考核前住的悅客樓。上了樓打開一個包廂的門,一眼就看見了他那不苟言笑的外公和正在吃吃喝喝的師尊。
作為好友,比起滿頭白發,胡子垂地的遙清,葉凡看上去要年輕很多,一身低調華貴的玄衣,長發白玉冠束得整整齊齊,像個四十歲的帥大叔。
葉凡看見外孫,臉色和緩了一些,招手把人喚到身旁,摸著孩子的頭道:“委屈你了,你這麼多年就沒有出過穀,哪知道人心險惡,你那爹居然也放心把你一個人丟在這裡,著實是不像話!”說著臉色又難看了起來。
陸雪意可怕見著葉凡板著臉了,抱著葉凡的手臂說:“外公您無需擔心,孫兒一來就交了好友,大家相互之間都有照應的,師尊師姐對我也妥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當時走的匆忙,還未與外公和娘親道彆,沒想到還勞煩您親自跑一趟,您特意前來,孫兒已經很滿足了。”
事實上說走的匆忙算是說的好聽的,他就是眼睛一閉一睜就換地圖了。
遙清迫不及待地插了句嘴:“就是就是,小徒弟在我這裡呆的可歡欣了,玄清宗誰敢欺負他,老子還不掀了他的山頭!”
葉凡聽的眉頭一跳,他外孫乖巧又懂事,可見是個沉穩的,遙清卻是個跳脫的性子,最愛湊熱鬨,整天嘴上沒個把門的,也不知道會把雪意教成什麼樣!
事已至此,陸雪意已經拜入了玄清宗,縱然是丹醫穀也不能就這麼簡單直接地把人帶走,抹了第一宗門的麵子。
況且玄清宗也不是什麼虎狼之地,客觀來講,雖然氣於陸寒秋的先斬後奏,不甘心未來很長一段時間不能親自培養外孫,葉凡也無法否認玄清宗是個培養人才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