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怕吃苦,身體多疼多累都可以忍,但是精神攻擊就過分了!穆師姐笛聲一響,他們就悲從心起,隻想靜靜,不想打架。
如今的仗劍峰,連一隻蟲,一隻鳥都找不到。
杜彆沉也被折騰得心累不已,但是他分得清輕重,一向好說話的師兄冷聲道:“能逼得兩百餘位仙君獻祭自身,可想而知形勢有多嚴峻,你們連自己情緒都管不住,日後多半會成為拖累,不如現在就自廢修為,淪為凡體,免得日後惹出一堆麻煩。”
說完便走,也不再勸慰師弟師妹們,一眾人麵麵相覷,還是垮著一張臉回去了。
陸雪意在熱戀期被迫和道侶分開,這幾日做什麼都有些提不起勁,路過的長老見他心思不在煉丹上,讓孩子去善水峰替他講課。
陸雪意去了,然後講完便被仗劍峰的弟子綁架了——陸師弟的主意妙啊!這種能得到大鍛煉的方法,怎麼能漏掉好師弟!
“誒我說,你好幾日沒來仗劍峰了,沒聽見穆師妹的笛聲,怎麼自個兒就焉了?”
陸雪意瞟了他們一眼,半是憂愁半是炫耀地來了一句:“你們不懂,我不跟你們說。”
杜彆沉眯了眯眼,他是不懂,但他知道陸師弟這是欠收拾了,“今天你跑不掉,走,跟我們一起進劍尊大人布下的劍陣玩玩兒。”
陸雪意聽見他道侶才來了點精神,反而加快了速度,“走走走,進劍陣。”去看有沒有小師叔陪練的感覺。
眾人:“……”不愧是被劍尊看重的弟子,為了變強,對自己可真狠啊!一時之間,大家都燃起了鬥誌。
陸雪意一踏進仗劍峰的禁製,淒涼喪樂入耳,頓時想起了親友身死的畫麵——可惡,穆師姐曲子的威力比在秘境的時候強了好多!好像不是錯覺,這山上的草都黃了。
沈虞布下的劍陣包圍了整個演武場,上百弟子正在裡麵死去活來,他們被關三天了,剛開始還盼著道君放他們出來,現在已經不在乎能不能出去了,隻盼著穆師姐/師妹可以停下來歇口氣。
陸雪意遠遠地看見原本麵癱的師姐,此時看著陣中一群人混亂的身影,嘴角竟隱隱帶著一絲笑意,一邊淒慘哀嚎,一邊身姿挺立,淡然自若地禍害著同門,活像是反派。
“穆師妹也真是的,不分晝夜地吹笛子,基本沒歇過,長此以往,噩靈算什麼。”杜彆沉在陸師弟耳邊感概道。
陸雪意眼皮一跳,是錯覺嗎?好像穆師姐有點上癮……他們不會要養成什麼奇怪角色吧?
——
在仗劍峰熬了半月,陸雪意被沐青叫出去了。
“嘖,單相思這麼折磨人呢?你看你這副樣子。”
陸雪意談戀愛的時候完全忘記了助他開竅的好兄弟,所以沐青和紀無塵至今不知道他脫單的事情。
“誰單相思啊,而且現在仗劍峰弟子都跟我一樣好嗎。”
沐青一愣,問了兩句才確認他和劍尊的好事成了,頓時氣笑了,折扇輕敲少年腦袋,“你可真是好兄弟,這麼大的事兒都忘了告訴我們。”
陸雪意心虛地輕咳一聲,叫他保密,“對了,你尋我何事?”
沐青收斂了笑意,“宗主說,讓你再儘力回想一下被天道帶走後看到了什麼,我們也好早日做些防備。”
自蝕風穀和斷脈窟一戰後近百年,都沒發生什麼大事,多數修士都有些鬆懈了,直到如今仙君救世的消息一出,才再次緊張起來。
“南海佛門傳來消息,他們欲遣佛子離島曆練,以他的慧眼天賦,也好順便看一看哪處的人不正常。”
“噩靈見到緣生,定會不擇手段地害他,他現在的修為怕是會有危險。”
“你擔心的這些,住持自然也想得到,指不定派了什麼高手隱匿著保護他,用不著你擔心,宗主在想,也讓紀師弟去其它門派拜訪一下,看看有沒有未被發現的噩靈,隻是看人麵相,也不會傷著他。”
他們不相信噩靈都乖乖躲起來不惹事了,指不定附在誰身上,既然佛子遊曆四方,他們便幫助盟友排除內患。
噩靈先前就很針對紀無塵,陸雪意聞言很不放心,“他一個人去?”
“渡劫大能幫他易容,再由仗劍峰的朗月道君陪同。”
陸雪意這才放心一些,沐青又道:“宗主說有其它事問你,你有時間的話就去一趟。”
這麼客氣?以陸雪意對華陽的了解,肯定不是正事,事實也果真如此。
華陽先前找朗月道君談讓他去保護紀無塵的事情,那位不加猶豫地應下了,“現在仗劍峰吵得很,出了洞府就不得清淨,我也正好出去躲躲。”
華陽細問,才得知他師弟!居然!插手了弟子的教育問題!
人活久一點真的什麼都能見到啊,這可真是不得了!
“劍尊確實比我們想的深,讓弟子們和穆丫頭們互相較量,比以前進步快多了,關進劍陣也不用我們多操心。”
就是吧,那笛音煩得很,以穆千嵐的現在的本事,自是影響不到他們,但誰樂意一直聽喪樂啊。
華陽好奇心大起,聯絡師弟,沒動靜,又問了仗劍峰幾個長老,終於有一個荀鶴知道他是閉關了。
宗主嘿了一聲,這小子不是到了修為瓶頸,閉關有什麼用,而且他放得下陸小子?
現在整個玄清宗都知道,劍尊大人和陸雪意最親近了,華陽想著小陸應該有聽他說什麼,才把人招來問問。
陸雪意尷尬地撓撓頭,“小師叔啊,他說要閉關晉階渡劫了。”這麼大的事情,自家笨蛋道侶居然忘了給彆人說,他都心疼宗主了……
“???”
華陽被這消息鎮住了,什麼玩意兒?他思索著,低聲嘟囔了一句,這小子情劫過了?
聲音很模糊,但修士聽得見,陸雪意輕輕眨了一下眼,“什麼情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