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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青山騎著阿布的馬前往三十裡外的小縣城,來回約莫得三個時辰。
顧之恒將那七個人,用鐵鏈前後綁著,排成一排。
阿布在大樹底下吐到黃疸水都沒得吐了。
白子喬牽著兩匹馬兒在吃草,時不時朝杜青山離去的方向看去。
“你不教教他?彆跟個愣頭青似的到了京城,發現啥都不會,還浪費了腳程去一趟。”
顧之恒把人綁在一棵大樹下,隨之走到他的大黑馬旁,拿出馬上的竹筒,仰頭喝了幾口水。
白子喬伸手要,“我的水喝完了。”
顧之恒錯愕,看看自己喝過的口子,擰眉問詢:“你確定?”
白子喬伸手拿過,仰頭就喝下幾口,她已經渴了很久。
屋裡的水她可不敢喝,沒想到顧之恒還有,不喝實在難受。
顧之恒看著她絲毫不客氣,錯愕增加。
白子喬喝完,看到他微圓的眼,猛然驚醒。
忘了古人比較注重禮節,忙用衣袖把自己喝過的地方擦了一遍,再塞到他手裡。
“擦乾淨了,放心吧,我可沒碰到你喝過的地方。”
說得風輕雲淡,卻在顧之恒心中吹起了狂風。
“你總是這般沒分寸?”
白子喬轉過一半的身又轉回來,“沒分寸?就是覺著,大家都是朋友,為什麼要保持距離,這樣可成為不了朋友。”
更何況,她也沒用嘴唇碰到他喝過的地方。
顧之恒將竹筒放回包袱中,大掌掃了掃大黑馬的鬢毛,“你連我的真名都不知道,就認定我是你朋友?”
“總算相識一場,以後還要同行數日之久,若不是朋友,那算我自作多情。”
如此言語,在顧之恒心尖敲下沉重一擊。
朋友一詞,於他而言,無比珍貴。
忙追過去道:“彆呀!朋友朋友,咱們就是朋友。”
白子喬找了一處乾淨的大石頭坐下,現下已經天黑,隻有月光照耀。
偶抬頭看天上彎月,圍繞著它的繁星特彆明亮。
顧之恒坐在她身旁,右手肘撐在膝蓋上,手則托著腮,百無聊賴地看著她的側顏。
“既然咱們是朋友,你不是應該跟我表露一下身份嗎?”
白子喬斜眼看他,明顯流轉著鄙夷。
“我能有什麼身份,況且,你也不也藏著掖著?咱倆誰也彆說誰。”
空手套白狼,休想。
顧之恒黑眸倏然眯起,微微低頭,麵目遮擋著他深邃的眉眼,像籠上了一層陰影,藏起他眼底的沉思。
須臾了,他微仰起頭,“不如我們做個約定?”
“約定?”
白子喬側頭透過麵具的倆窟窿看進去,盯著他的雙眼。
四目相對,白子喬已經猜到他的意圖,但沒有直言,等著他自己說出來。
“待我身份若揭之日,你便告訴我,你的秘密。”
“得看那時我們的關係如何了。”
白子喬並沒有正麵回應,她不想做一些看不見結局、不利於自己的約定。
這可是關係到她的生死,還有二丫家人的生死,不能獨自妄斷。
顧之恒心知她不會如此獨斷,倒也沒有繼續逼迫她做下約定。
“餓了沒?”
白子喬點頭,又是伸手,“你帶了什麼,我包袱隻有乾巴巴的大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