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就要這麼睡一夜?好沒意思……”
“怎麼,你還想來點兒有意思的?”
白子喬一側頭,才發現顧之恒撐著腦袋,一雙黑眸在這漆黑房中,直勾勾地盯著她。
白子喬拉了拉被子,把自己蓋嚴實,露出一雙明亮的大眼,“你乾嘛……怪嚇人的……”
顧之恒嗤笑一聲,“你要不要把頭飾拿下?我都擔心你半夜紮我。”
他不提,白子喬還沒察覺。
一旦說了,就感覺腦袋有點兒膈應,立刻坐起來想要拔下發簪,卻越弄越亂,還扯到了頭發。
“嘶——”
“你慢些,”顧之恒起身給她一個個拿下來,還順手整理一下頭發,“好好的發髻,都被你弄亂了。”
白子喬雙手合在一起,接著顧之恒遞來的發簪,小嘴還一直不停叭叭。
“麻煩死了,還這麼重,這幾天脖子都酸得要命,那些大戶人家的姑娘,天天撐著幾斤到處走,也不嫌累。”
“那是自小開始教養出來的,跟你這個鄉下丫頭可不同。”
“是是是,我是鄉下丫頭,您是尊貴王爺,嘁!”
白子喬把頭飾放到鏡台前,再拿起桌上的針簪,回到床上躺下,將針簪藏枕頭底下。
看她明晃晃地放武器,顧之恒苦笑道:“你還拿這個,當真半夜要紮我啊?”
“你不安分,紮幾個窟窿都算少的。”
顧之恒順手給她蓋上被褥,他則依舊麵對著她,撐著腦袋看著她的側顏。
“話說回來,你什麼時候與我明說你的身份?你的秘密。”
白子喬側身與他對視,當初他離開之前,她是說過,待再次相見,一定告知。
除卻那日長安大街不能相認,今日也算是再次相見,隻是此時,竟然不知該如何開口。
看她秀眉輕皺,微微腫脹的雙唇張了張,眼中帶著遲疑。
心知她還有顧慮,倒也沒有催促,那雙眸子依舊溫柔,“若是難以啟齒,以後再說也可,不急。”
白子喬啞口不言,看著他如此溫柔的雙眸,心中竟然有幾分愧疚。
若是他知道,她並非是人,隻是一縷魂,會不會嚇著呢?然後把她當妖怪去燒了……
但這件事兒憋久了,心中也快成鬱結了。
她咬了咬下唇,垂眸不敢看他,“唔……如果我跟你說,我不是人……你信嗎?”
顧之恒眨巴了一下雙眼,直接抬手摸著她的額頭,“你不是人,還能是鬼不成?是不是染上風寒了?都開始說胡話了。”
白子喬沒好氣地拍掉他的手,氣嘟嘟地躺平身子,“愛信不信!”
見她生氣,顧之恒淡淡笑了笑,將腦袋靠近她的耳旁,“若你是鬼,便沒有人的溫熱;但你既然這麼說,一定有你的道理,我信你。”
耳邊瘙癢,言語充滿曖昧,白子喬小臉一紅,直接扯過被子蓋上腦袋,“睡了……”
聲音從被子裡悶悶傳來,顧之恒忍不住發笑,伸手將被子拉下來一點兒,“彆蓋著腦袋,不通氣容易發暈。”
白子喬直接背對著他,但還是聽話沒有蓋著腦袋。
一雙明亮的眸子,絲毫沒有困意,反而笑眼彎彎,盛滿盈盈秋波。
房中一時安靜下來,樓裡傳來陣陣浪笑聲,門外突然出現老鴇的聲音,阿二直言王爺已經睡下,老鴇樂得直發笑。
隨著笑聲漸漸遠去,因著方才折騰過度,白子喬也有些犯困。
這一夜,在聲樂中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