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搬家(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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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老伯立刻說:“那忒好了!學究要是住在那裡,我們兩間屋子離得近,平日還可以多走動走動。”

霖鈴很高興,把酒碗裡的酒喝光,又站起來想幫葉氏收拾碗筷。葉氏卻說什麼也不肯,連推帶搡地把霖鈴趕到一邊不讓她插手家務。霖鈴爭不過她,隻能無奈地站在旁邊看著她忙裡忙外。

吃完飯,霖鈴跟著佟老伯前去他說的那間屋子。就像佟老伯說的那樣,去那間宅子的路是一條細細的山間小道,藏在樹林中,外表看起來非常隱蔽。

山道兩旁種了很多梨樹,風一吹,成團成片的梨花從半空中落下來,掉在霖鈴的頭發和衣服上,就像下了一場鵝毛大雪。霖鈴伸手想把梨花撣下來,卻怎麼也弄不乾淨。

旁邊的佟老伯也被梨花染成了一個白頭翁。他咧嘴笑道:“這些花恁的可惡,不過到夏季就好了。學究要是不喜歡,我明日拿斧頭把這些梨樹都砍了,把道兒弄得清淨些。”

霖鈴一聽忙說:“沒事兒,這些梨樹留著吧,到時候等秋天結果子了,我拿一些梨來給您和葉嫂子嘗嘗。”

佟老伯見霖鈴這麼顧著自己,有點不好意思地對霖鈴道:“如果先生對屋子滿意了想住,又要找人做些重活改那些鋪作什麼的,隻需知會俺一聲。俺自己做不完就叫大郎來幫先生做。”

霖鈴心裡感動,對佟老伯道:“多謝老爹照應,我先看看房子。”

她們又走了五六分鐘,霖鈴在四五棵長得極粗壯的梨樹中間隱隱約約看到一角蓋著茅草的屋頂,知道佟老伯說的宅子到了。

他們跨過一層竹籬笆,來到宅子門口打量。宅子是一座兩進院落,外麵紅磚黑瓦,大門上有個匾額,寫著“靜鬆老人宅。”兩邊的楹聯上各自寫著一句詩:

名利如飛雪,來去倏無蹤;茫茫幾十世,唯吾如靜鬆。

霖鈴問佟老伯:“這個靜鬆老人,就是你之前說的那個書院教習麼?”

佟老伯說:“沒錯,這就是當時潘先生蓋的宅子,不過他蓋完後沒住一個月就離開書院了。可惜了這座好宅子。”

霖鈴好奇:“他為什麼要突然辭職呢?”

佟老伯搖頭:“這樁事我也覺得奇怪。那時我和潘先生經常一起吃酒,他常說想在書院裡安度下半生。卻不知怎的,有天下午他去找祝山長吃酒後,回來突然說要走,也不對我說理由。第二天他拿著細軟就走了,連房子裡的家活都沒帶全。”

霖鈴覺得這件事很蹊蹺,但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對。不過她也沒想太多,跟著佟老伯走進宅子。

宅子內部的布局比較中規中矩。第一進有個小園圃,用盆托種了兩棵橘子樹。園子後麵是正間,屋裡雖然落了很多灰,但好在東西不多,隻有塌,櫥,圓桌之類的大件,整體看起來還算清爽。正間的牆上也高懸一匾,潘學究賜名“綠蔭山房。”

第二進的屋子比較普通,隻有一張木床,一把黑漆藤椅,連匾都沒有。霖鈴猜測當時潘先生應該是裝修到一半就跑路了,留下半個爛尾工程。

霖鈴把宅子裡裡外外看了一遍,心裡總體很滿意。在她看來這宅子有幾個優點,一是地理位置安全,可以方便她隱藏身份,二是采光好,三是大小合適,四是風景優美。唯一的缺點是宅子空了太長時間,很多家具需要重新采辦。不過這和它幾個優點比起來完全不算什麼了。

她轉身對佟老伯道:“老爹,這宅子我很喜歡,過幾天就準備搬過來。”

佟老伯興高采烈道:“那忒好了,我去和渾家說,讓她帶兩個小的一起過來給學究幫忙。”

霖鈴從懷裡掏出二十文錢,塞給佟老伯道:“不瞞老爹,我一個人收拾宅子確實收拾不過來。這些零碎錢給老爹買酒吃,到搬家那天還麻煩老爹伸個援手,過後再請老爹喝酒作為酬謝。”

佟老伯這輩子都沒遇到過待他這麼客氣的教習,一時間激動得臉色發紅,喃喃呐呐地不肯收錢。霖鈴硬是掰開他黑乎乎的大手,把錢放到他手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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