霖鈴又氣又煩,乾脆發起瘋來:“我就不去我就不去就不去!”
李之儀當場石化了。胡文柔一看這兩人要鬨僵,趕緊對霖鈴說:“鈴兒,你舅舅已經收到了朝廷的起複告身,不日就要起程趕往原州了。你不跟我們去,難道要一輩子待在這個地方嗎?鈴兒聽話,去找祝山長說明原委,料想他也不會不通情理,硬把你留在此地的。”
霖鈴一愣:“舅舅要去當官了?”
李之儀瞅瞅她,硬邦邦地“嗯”一聲。
霖鈴心裡又開心又煩。她當然知道祝山長不會硬挽留她,並不是書院離不開她,而是她...不想離開書院。
唉。
理智告訴她,現在確實是辭職最好的時機,至少好過將來被人發現她的真實身份,然後全麵社死來的好。
目前這樣激流勇退,她至少能在學生心目中留個好印象,也不至於太下不來台。
想到這裡,她終於不情不願地說:“好吧,但是你要給我幾天時間,把這裡的事情處理停當再回去。”
李之儀黑著臉問她:“你要多少時間?”
“起碼七日吧。”
李之儀看上去又很不高興,但他最終還是妥協了,對霖鈴說道:“那就七日吧,七日後我和你舅母再來接你。到時你不要再磨磨蹭蹭了。”
霖鈴勉強“嗯”一聲,連回懟的力氣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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霖鈴陪李之儀和我胡文柔在家裡吃了飯,然後去洗心齋找祝山長辭職。
她走到洗心齋外麵時,就聽到祝山長在裡麵訓孔寅。霖鈴頓感心情愉悅,站在外麵偷聽了一會。
過了會,可能是孔寅被訓得急了,他也向祝山長反擊道:“人生在世,誰不需要找些樂趣!聖人不也說,男女居室,人之大倫也。況且鶴翁你不也和那個誰...”
祝山長急得跳起來打斷他道:“孝仁!你這人總是這樣,出了事隻會怪彆人,一會怪我,一會怪聖人,唯獨不會怪你自己!你和竇三娘那能叫男女居室麼,你們那叫韓壽偷香,無媒苟合!還把這檔子事鬨到書院裡來,當著學生的麵大吵大鬨,你對得起你平日讀的那些聖人經典嗎!”
霖鈴在外麵聽得痛快,心說再罵得狠點,會罵你就多罵點。
不過這下孔寅被祝山長罵得沒聲了。祝山長頓一頓又說道:“既然你喜歡那個婦人,她又有身孕了,不若你就乾脆娶了她,也好平息了閒話。”
孔寅立刻叫起來:“這個不行!她年紀這麼大,又生過兩個孩子,我如何能娶她!”
祝山長急道:“你不想娶她為何要招惹她,還連累書院的名聲!”
孔寅道:“罷了罷了,如若你實在嫌我丟了書院的臉,我離開便是。”
祝山長的語氣立刻軟下來,對孔寅道:“我不是要你走,隻是想和你商量,如何平息這件事。如若你實在不想娶她,便使些銀兩打發她,總之不要讓她再鬨下去才好!”
霖鈴聽到這兒有點喪氣。很明顯,祝山長內心還是不想讓孔寅走。
她也覺得聽得差不多了,便信步走進齋舍。孔寅一看見她,臉色頓時一變。
“祝山長,”她憋著笑對祝同道:“這件事也不能全怪孔先生。所謂大德不逾閒,小德出入可也。孔先生雖在小德上有些瑕疵,終究不影響他對書院的貢獻,孔先生,小弟說得對不對?”
孔寅臉色鐵青地看著霖鈴,那眼神就好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