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越擎的傷並不嚴重，但有一個比較嚴重的問題。
越擎是開車過來的，現在胳膊受了傷，肯定是不能開車回去的，兩個人站在醫院外麵等出租車。
淩晨的風吹來，有些冷，越擎上前站了一些，擋住了大多數的冷風。
醫院外麵的路燈發出了淡黃色的暖光，兩個人的影子在地上交疊著。
越擎忍不住回過頭，目光不由地落在正在沉思的顧歲歲身上。
夜色中，她的臉有種說不出來的淡定，完全看不出來之前在她身上發生過什麼。
如果是其他人，遭遇了這一連串的事情，肯定被打到了，但她身上似乎有種說不出來的鎮定，仿佛全世界都打不倒她，就跟兩個人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一樣。
“你看著我乾嘛？”顧歲歲回過神就發現這個大金毛正在看著自己。
“今天這群人有可能是之前的那個變態指使的。”越擎開口說道。
“可能是為了警告我。”
“要報警嗎？”
“明天去警局，那五個人不是憑空出現。”
“我跟你一起去。”
“你暫時不要摻合進來，這個人可能比我們想象的複雜。”顧歲歲皺起眉頭，從監控，下藥，找人頂罪，現在又找人來打自己。
顧歲歲覺得自己得罪的人比想象的要厲害。以前她隻當是猥瑣心理變態的失敗者，現在看來，遠不止於此。
顧歲歲在沒有找到越擎是對方幫手之前，默認他是無辜的，自然不願意他摻和。
“我隻是想弄清楚這個係統到底是誰做的。”
擁有這樣的才能，為什麼做出這樣令人不齒的事情。
既然提起了這個話題，顧歲歲坦白道：“我聽人說這個係統的風格跟你很像。”
越擎聽到這話一下子沮喪了不少，不情不願的承認：“我確實也在研究這方麵，但我的研究跟他差距很大。如果和他真正交鋒，我未必是他的對手。”
對於越擎這樣的人來說，承認這一點本身就非常難。
之前特彆自信的人，現在臉上露出了受打擊的表情，很明顯，以前這個大男生生活在一個自己最厲害的環境，突然之間發現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有種可憐巴巴的味道。
無論是他之前的自信，還是現在的受打擊，都是無法裝出來的真實情緒。
顧歲歲心裡都多了幾分憐愛，信了這個男孩子跟那些人沒有關係，顧歲歲心裡想到如果不是因為自己找了他，他可能也不會這麼受打擊，還是之前那個臭屁自信的大男孩。
顧歲歲心裡很想安慰一下，但她確實沒有這個經驗，畢竟她從小到大都屬於那種需要加倍努力，才能夠獲得成功的人。
這種天才的喪失自信，她真愛莫能助。
“你都不安慰我一下嗎？”越擎幽怨地看向顧歲歲。
顧歲歲剛硬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生活呢，最重要的就是開心。”
不遠處，黑色轎車裡的人此刻非常不開心，他的目光死死地盯在了顧歲歲和越擎身上。
譚峰一路上都跟著自己的妻子，看著她緊張地觀察那個陌生男人的手，看著她帶著那個陌生人進入了出租車，看著她帶著陌生人進了醫院。
而現在，兩個人在路燈下談笑風聲。
譚峰聽不到兩個人的聲音，也看不清那個男人的臉，可是他能夠想象，能夠想象自己的妻子，肯定是用那種崇拜的目光看著那個陌生男人。
他心裡煩躁得想要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