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趙曦說著，攏了攏外麵的毛衣外套。
天氣暖和起來了，趙曦歸置了厚重的羽絨服和大衣，穿了件綠色的毛衣長外套，裡麵是白色高領衫，白色牛仔褲，跟春天一樣充滿了活力。
謝峰忍不住又回頭看了她一眼，不說趙曦是不是有設計能力，就她的審美和眼光，也是獨特的。
他帶著趙曦上樓，一邊介紹：“這是辦公樓，今天因為是周日，員工們不上班，所以有些冷清。”
隨後他又苦笑一聲，“平日裡人也不多。因為工廠效益不好，大部分人都不看好，都走了。”
趙曦點頭，這種情況不難理解，人們工作是為了掙錢，養家糊口，賺不到錢，自然會去找下家。
走上三樓，樓道裡很安靜，謝峰和趙曦的腳步聲十分突兀。
“我哥不在嗎？”
謝峰自言自語說了一句。按他大哥的性子，聽到他過來，肯定會心急的迎出來，今天怎麼這麼沉的住氣？
走到最裡麵的辦公室，謝峰直接推開了關著的門。
房間裡的人同時轉過頭來，看到謝峰，謝永緊繃著的臉稍微緩和了些，“你來了？”
謝峰點點頭，看向站在辦公桌對麵的男人，去年大哥才聘任的設計師，任雙。
他喊了聲“任雙姐”，任雙卻看都不看他，隻是微微抬著下巴，看著謝永，“當時簽合同的時候，確實是一年，但你工廠的效益，並沒有達到預期。你的銷售沒有達到預期，跟我的設計無關，完全是你工廠經營的問題，你想借此留住我，或者想讓我賠償，門都沒有！”
謝永不想在自己弟弟麵前表現的這麼沒用，不耐的說：“任雙，我給了你足夠的權力，也全力支持你的設計，可是你給了我什麼？你自己好好想想，關於你離職的問題，我們明天再談……”
任雙卻打斷了他的話，“我今天來，沒想跟你談，隻是來通知你！謝永，我不乾了，你另請高明吧！”
說完，她踩著高跟鞋“噔噔噔”的走了出去。
腳步聲漸遠，謝永頹然的坐到椅子上，拿起桌上的煙噙在嘴裡，點燃了，深深吸了一口，緩緩吐出之後，才沉聲道：“小峰，任雙不乾了。”
“我聽到了。哥，你少抽煙吧！”
謝峰打開窗戶，才招呼趙曦坐下。
“哥，這是我同學，趙曦，是我同學。我叫趙曦來，就是想跟你談談工廠以後的發展。”
“哦？工廠的發展？”
謝永這才轉頭看向趙曦，上上下下打量了趙曦一番，他把手裡的煙滅了，坐正了身子。
“趙曦是吧？不好意思，我剛才有些心情不好，怠慢了。”
謝永跟謝峰長的並不象，主要是他比謝永壯實，身上隻穿著件白襯衣，但仿佛能看到他寬厚的胸肌。如果說謝峰還帶著青年人的青澀，謝永則完全是一個成年人了。
“謝峰，去泡茶。”
“哦。”
謝峰老老實實泡了茶，重新坐在沙發上，謝永這才開口。
“謝峰，你是什麼想法？”
謝峰抬起頭來，道：“大哥，我知道你想要做好工廠的決心，但你不能心急，要慢慢來。”
謝永歎氣，“我何嘗不知道這事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好的，但工廠的工人要吃飯啊！貨生產出來了，卻賣不出去，都堆在那裡，你知道我有多著急嗎？”
謝峰沉默了。
他不懂經營，但看著大哥明顯的黑眼圈，瘦了一圈的臉，知道他的日子不好過。
趙曦問道：“謝大哥，我能看一下工廠之前的服裝設計圖嗎？”
謝永下意識的看向謝峰，雖然七彩鳳不是什麼大牌，說不定還會倒閉，但設計圖這種東西總不能隨便給人看。
謝峰毫不猶豫的說：“哥，你拿出來吧！我相信趙曦。”
“好。”
謝峰如此乾脆，謝永便不再遲疑。
他拉開抽屜，從抽屜裡拿出厚厚一摞圖紙。
“這是去年一年我們工廠生產的衣服。”
一個成熟的服裝品牌，差不多一個季度出三十個新款，一年差不多一百二十款。
趙曦看著這麼厚的圖紙，倒不覺得驚訝。
她翻看的速度很快，不過幾分鐘就看完了。
這些設計圖唯一的優點就是，沒有太明顯的抄襲大牌服飾，但也借鑒了不少熱門元素。比如帶蕾絲邊的袖子，方形的領子。
“謝大哥，您覺得咱們這些衣服，夠時尚嗎？”
“肯定時尚啊！你看這張。”
謝永拿過最上麵的一張圖紙，說：“這是去年夏天我們的主打款式，是流行的淺綠色，麵料用了很輕薄的真絲，十分有品質，可是……”
趙曦見他說不下去，淡淡道：“賣不動，對不對？”
謝永臉上頓時現出沮喪之色，“是啊！明明設計很不錯，麵料也很好，可不知道為什麼，就是不好賣。經銷商拿了一次貨之後，就不再補貨了。”
“您這一件連衣裙多少錢？”
“四百多。”
“這價錢不便宜。”
謝永苦笑，“沒有辦法，本錢在那兒呢！”
趙曦點點頭，又低頭翻了幾張圖紙，從裡麵抽出一張，“這是冬裝？”
“對，也是去年冬天推出的新款。”
圖紙上的羊絨大衣皮粉色，大翻領，收腰，長及腳踝。
“這件大衣多少錢？”
“一千八百塊。價錢確實有點兒貴，但我們追究的是品質，百分百的羊絨麵料，絕對值這個價。”
趙曦不置可否，抬起頭來，“謝大哥，我可以去看一下實物嗎？”
“當然可以。”
謝永乾脆起身。
他這會兒想清楚了，不管趙曦是不是年輕，有沒有能力，起碼她是個女孩子，而且是個會打扮的女孩子，聽聽她的意見總沒有錯。
謝永帶著趙曦下樓，謝峰跟在兩人身後。
趙曦問道：“謝大哥，您有沒有想過衣服積壓的原因？”
謝永一拍大腿，“我要是知道就不會這麼發愁了！”
趙曦笑了笑，“謝大哥，您想讓自己的品牌定位在年輕的女孩子身上，是嗎？”
“對。”
“為什麼？”
“當然是因為女孩子時尚呀！她們是最愛美的，所以對衣服的需求也最大。”
趙曦點點頭，沒說什麼。
謝永帶著趙曦下到一樓，打開了一間房間的門。
“這裡是放衣服樣品的地方，去年到今年的新款都在這裡了。”
房間很大，裡麵很暗，還有一股久不開窗的味道，一排排的衣架上掛滿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