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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的早晨,氣候溫暖清爽。廚房裡的窗戶開著,恰好能聞到室外清新的空氣。
距離上次和陶心時的朋友們上門鬨騰,又過去一周。
原清文帶著個小碎花圍裙,正在包餛飩。
月白色的衣袖被撩起,露出勁瘦白皙的手臂,原清文的指尖總是帶點粉色。
微粉的指尖,靈巧地捏著筷子,挑起一撮肉餡,放到另一個手上的小餛飩皮裡,翻上幾圈,一抽一捏,幾秒一個小餛飩就成了型。
然後如此反複,再包下一個。
原清文自有記憶時起,就已經會踩著板凳,在土灶上燒水煮飯。
後來大點了,家裡的飯菜也多是他在燒,口味比不了陶心時家的阿姨,但作為平頭百姓的家常菜是很湊合的。
小餛飩的湯底和餡料都是阿姨昨天備好的,他隻需要包個餛飩,再煮一煮。
原清文住進彆墅的這段時間,基本承包了陶心時的早飯。
現在是早上七點多,陶心時通常還在夢鄉裡酣睡,今天卻起了個早。
小少爺還換上了一身外出裝扮,蹬著褲腿走進廚房:“男神,再看看這身衣服怎麼樣?蕾蕾會喜歡嗎?”
原清文拿著漏勺攪拌著放進水裡的餛飩,聞言看了一眼陶心時,紅衣服白褲子。
他抿唇露出淡淡的笑容,一臉真誠地誇讚:“好看。”
陶心時對著窗戶照了照,轉了個圈:“是不是第一套好看點?紅色會不會太跳脫了?而且去水族館拍照也不好看……”
原清文今天本來要帶原清蕾一起去參觀海洋館。
起因是原清蕾的學校布置了水族館相關的作文作業,按照慣例,兄妹倆遇到這些需要支付額外金錢的作業,都是靠瞎吹瞎編來完成任務的。
但這次原清蕾說起作文題目以後,原清文一反常態地提議帶妹妹親自遊玩體驗。
他們兄妹兩人喜好接近,其實都對外出玩樂興趣不大。
但是遊玩提議的背後,意味著的是他們家不再捉襟見肘,無力承擔基礎存活之外的精神需求。
沒人說起“水族館有什麼好玩的”這種掃興話。
一貧如洗的日子仿佛也隨著這個提議,即將被投放進回憶的長廊之中。
唯一可惜的是,原母非常抗拒加入這種娛樂性活動中,隻是給兄妹倆打了錢,讓他們放開手腳玩。
原清文在出行前一天才向陶心時報備行程。
陶心時向來不乾預原清文的任何行為,這次也隻是興致勃勃地想要加入活動。
金主爸爸這一個月來對他一點要求都沒有,難得主動要求什麼,原清文當然不會拒絕。
左右陶心時不是趾高氣昂的二世祖,應該不會讓原清蕾覺得不自在。
今天早上,心心念念著家庭活動的陶心時一覺睡醒,就開始活力滿滿地研究穿搭。
從起床到現在他已經換了四身衣服,黃綠紫紅,原清文看著區彆不大,反正陶心時長得好看,身高腿長,穿什麼都不醜。
況且,衣服隻被允許要生產出來就一定是好看的,世界上怎麼會有不好看的衣服?
陶心時卻怎麼都不滿意,衣服來回地試,衣帽間到廚房的路上已經丟了滿地的花花綠綠。
原清文把雞湯小餛飩端到餐桌上,道:“先吃飯吧。”
陶心時兩隻腳上套著不同的襪子,正在低頭比較,聞言把另外兩隻襪子往褲兜裡一塞,跑到桌前乖乖就餐。
那毛茸茸的腦袋支棱在桌前,配合一雙圓潤的眼睛,如果帶上個圍兜兜,就是個等待開飯的大寶寶。
一大碗小餛飩被放在陶心時的麵前,晶瑩剔透的小餛飩皮裹著肉餡,漂浮在清透的雞湯裡,陶心時毫不客氣地撈起兩個就塞進嘴裡:“好吃好吃!”
陶心時家的食材都是上等特供,餛飩餡裡的豬肉裡自帶淡淡的奶香味。
原清文給自己的這碗比較小,除了餛飩之外,他還蒸了兩個速凍刀切饅頭。
陶心時家的早飯非常精致,但經常不合他的口味,兩個饅頭墊到肚子裡他才覺得踏實。
陶心時第一次見到速凍刀切的時候吃了半個,吞咽時狂灌了一整杯豆漿,還強作鎮定地表示味道不錯。
剩下半個饅頭被他拿在手裡捏了又捏,最後趁著原清文不注意扔進了垃圾桶,後來小少爺再也沒敢向這個食物伸出過罪惡之手。
陶心時撈起幾個小餛飩塞進嘴裡,隨意地嘮嗑:“說起來這周都沒和你一起吃過早飯,這周怎麼這麼忙?”
原清文麵前還有一疊紅通通的剁椒,他慢條斯理地給饅頭夾上剁椒,姿態清雅:“實驗室升級,我們換了個場所,又設立了新目標,稍微會忙一點,過兩周就好了。”
他想了想說道:“空一點了,可以我們兩個人去哪裡逛逛。”
陶心時棕色的眼睛亮了起來,他托著腮幫,嘴角亂翹:“男神!你也太好了吧!我好辛福呀,你陪著我去哪裡,我都超——開心!”
時至今日,原清文對陶心時的這些黏糊話都沒什麼抵抗能力,他拿起勺子,把剁椒扔進湯裡,攪拌了會,慢吞吞地說:“你……叫我名字,彆叫男神。”
陶心時不解地嘟囔:“啊?為什麼啊?你明明之前都無所謂的。”
其實原清文之前也是在意的,但陶心時喜歡怎麼稱呼他,他不欲乾涉。
今天之所以在意起了稱謂,是因為他和原清蕾說,今天要帶“同事”一起去水族館,被“同事”叫男神,總是有點怪異的。
原清文歎了口氣:“男神聽著好像我們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