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側是一間又一間半透明的研究室,腳底是黑灰色的大理石地磚,光可鑒人。
研究室並非對外開放的公司,需要注重門麵裝點,將環境裝修的奢侈至此,除了讓研究員工作更加舒適之外,毫無收益。
走到休息室的短短一分多鐘,原清文將那小小一方豆腐塊般的手機握的發燙,休息室內隻有零零散散的兩三人。
他徑直穿過各種休閒娛樂設備,走向露台,室外一片明媚,微風吹拂,是個好天氣。
倚在欄杆上,略微遠眺還能看到江麵上的往來渡輪。
打開手機,薇信界麵裡,陶心時又回了一些信息,原清文沒有細看,直接點開語音通話界麵。
這是他一個多月以來,第一次撥通陶心時的語音。
他是一時衝動。
他不知道陶心時出門在外是不是有空接通他的電話,但文字的力量和速度,在此刻的他看來,著實微弱了些。
鈴聲稍響了十幾秒,就被接通,陶心時的音色一如既往清亮英朗,語氣卻有點擔憂:“喂,怎麼了男神?出什麼事了嗎?”
原清文輕輕吐氣,略帶笑聲地說:“我沒事,隻是今天聽同事說起一些我們項目新甲方的事情。”
陶心時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啊……?說了什麼?”
原清文垂眸看著樓下的商業區,遠方的江景,江對岸的地標建築,慢慢問道:“你知道這個財大氣粗的投資方是哪家的嗎?”
陶心時:“……”
電話對麵一陣沉默,隻偶爾傳來幾聲怪異語氣詞,似乎幾次開口都憋了回去。
原清文幾乎能想象到小少爺抓耳撓腮想答案的樣子。
他此前並不關心他們的實驗項目,會給投資人帶來收益還是虧損,這並不是他一個底層研究員需要擔憂的事情。
可一但這個冤大頭投資人和安民集團產生關聯,他就無法無視那個可能性。
安民集團是陶心時的父親,陶成剛一手建立的商業帝國,他手下的任何決策人都不可能同意這樣不記收益,不顧風險的行為。
更何況他們的實驗在校園裡可以算是重點項目,但從整個行業角度來看,也並沒有特彆引人注目的地方。
至少原清文站在自己的角度,如果他是資本家,他絕不會放棄許多小公司的優秀項目,轉而費心費力投資這麼個平平無奇的校園實驗。
而能夠背靠安民集團大山,行事還毫無章法的,原清文很難想到第二人。
——陶心時就是那個冤大頭甲方,並且做的種種土豪行為……
是因為他。
哪怕這個結論這麼離譜,顯得他過於高看自己的存在價值,但這個傻乎乎的小少爺給他帶來的“驚喜”還不夠多嗎?
陶心時終於忐忑不安地開了口:“是我乾的……”
他那邊的背景音有些嘈雜,似乎有小孩子的叫嚷聲,像是在公園之類的室外,陶心時等那陣噪音過去,又問道:“男神你是不是生氣了?”
原清文沉默,他作為這件事的獲益方,怎麼也不可能會生氣,他隻是心情十分複雜。
也不知道陶心時怎麼得出他生氣的結論的。
原清文抿了抿嘴,聲音輕輕柔柔,好像一陣風就能吹散:“我為什麼生氣?”
陶心時呃呃啊啊幾聲,艱難地形容道:“就是……我投資你的項目,你會不會覺得我想入侵你的生活啊?我不想讓你覺得被我乾涉,所以偷偷投資沒告訴你……”
他頓了頓又補充:“其實我也不懂這些,我是拜托我哥去做的,我就給他打了錢……他怎麼這麼不靠譜啊,這都能被發現……”
小少爺嘰裡咕嚕地又罵了幾句他勞心勞力,還總被diss的哥哥。
原清文心頭鬆了鬆,他捏著手機,柔聲歎息:“你這麼花錢,回報率太低了。”
甚至肉眼可見的完全虧損。
可能是因為陶心時這個甩手掌櫃的放縱,或是陶心時的哥哥也沒指望這個項目可以賺錢,新的科研目標定的天馬行空,與當前的圖像識彆技術最高水平都有著好幾層壁壘。
即使有多位業內大佬參與研發,要達到預期效果的時間,仍舊是個未知數。
陶心時顯然不這麼認為,他“啊”了一聲,語氣帶著真心實意的困惑:“不可能啊,我讓我哥找了一堆大佬帶你們,你跟著學肯定能很快變成超越他們的大——大大佬!”
他打了個響指:“小小的投資,大大的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