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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上午,原清文帶著陶心時回到自己家裡。
終於熬過工作日的陶心時本該神清氣爽,此刻卻蔫頭巴腦地坐在餐廳裡。
他這幾天捏黏土越發上手,整個人被一種巨大的成就感包裹,以至於有點瘋魔。
不僅每天回家都要一直捏到睡前,昨天晚上甚至躺到床上,又興奮地爬了起來,摸到書房裡搓黏土。
這一捏就直接天亮了。
陶心時從沒感受過有什麼事情能夠讓他癡迷。
他曾以為收集手辦是自己最大的愛好,現在才發現,收集就是個弟弟,自己搓才是真男人該乾的事情!
他在原清文的陪伴下,成功地捏出了第一個小人。
然後就有了第二個,第三個。
製做手辦和上班工作帶給他的感覺全然不同。
看著喜歡的人物在自己手中塑型誕生,陶心時的內心揮斥方遒,豪情萬丈,簡直比看十集汪汪隊長還要雞血。
好像可以不睡覺,不吃飯,一直捏,一直捏。
但錯覺總歸是錯覺。
陶心時工作一整天,精神被掏空,熬夜捏了一整晚的土,身體被掏空。
他坐在餐桌邊,耷拉著眼皮,腦袋一點一點,很快睡了過去,桌上的手機還在靜音播放大手子的黏土教程。
原清蕾坐在餐桌的另一邊寫作業。
原荷有工作,要到午飯才能回來。
燒飯的任務很自然地落到了原清文的頭上。
陶心時睡得正香,原清蕾做完一張卷子,輕手輕腳地往廚房跑。
原清文正坐在小馬紮上揀菜,原清蕾倒了杯水,也蹲在地上幫忙起來。
她用家鄉話和她哥輕聲地嘮嗑:“陶哥睡著啦,他最近這麼辛苦呀?”
原清文也跟著輕輕說道:“他做總裁,管一個大公司,肯定辛苦。”
原清蕾“哦”了一聲,開玩笑道:“你以後也做老板,到時候你們都忙,連約會的時間都沒有啦。”
原清文熟練地把菜挑完,並不在意原清蕾的打趣:“時間總是有的,而且我現在和他住一起,天天能見到也夠了。”
原清蕾和她哥一樣是個實用主義,她深感認同:“也對,天天能看到完全用不著約會,省錢省事。”頓了頓,她又問道,“你什麼時候和媽說你們的事呀?”
原清文前兩天突然在家庭群裡,說要把陶心時帶回家一起過生日。
不知情的原荷樂嗬嗬地歡迎,原清蕾直接嚇了一跳。
雖然她是很支持哥哥出櫃,但到底還是有些緊張的,等下當著陶心時的麵,萬一鬨得難看,對誰都不好。
“不急,慢慢來。”原清文很淡定,站起來把揀好的青菜放進水鬥裡洗:“先和媽說是朋友,讓媽接觸一下。”
原清蕾表示理解:“我就是怕你們不小心露餡兒。”
哪怕原清文和陶心時保密功夫做得好,原清蕾還擔心自己哪天被原荷問起來說漏了嘴。
不過她還是覺得陶心時比她更容易露餡一點。
原清文在水裡將葉子一片片搓乾淨,悠悠然地安慰:“露餡也沒什麼要緊的,媽總得知道。”他微笑著道,“等她自己發現了再來問我,可能更好處理一點,那時候她不容易帶情緒。”
原清蕾會心一笑:“哥你蔫壞蔫壞的。”
兩人用家鄉話嘰裡咕嚕說了一通,沒注意到陶心時正在身後偷聽。
他盯著眼前神仙一樣的兄妹倆,內心十萬個草泥馬崩騰而過。
這是什麼爪窪國語言???
陶心時客觀上知道原清是山村裡出來的。
但他真的沒想過原清文會說任何,不太高大上的語係。
原清文的聲音向來清冷柔和,說普通話的時候吐字清晰,發音標準,甚至帶著幾分柔軟,就連英語都說的字正腔圓,像是播音係的主持。
原清文說的方言,陶心時一個字都聽不懂,但那恐怖的發音就像是小機關槍一樣,橫衝直撞得從胸腔裡蹦出,他遠遠聽到還以為兄妹倆在對罵。
他不想歧視任何一種語言,但……這個方言真的好難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