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罵完,照著那黑狗的臉就砸了過去。
結結實實的一下,黑狗“嗚嗚”了兩聲,轉頭逃出了大院。
“不是……您和這瘋狗有仇吧?”我瞧向了梁上的富老頭。
富老頭飄了下來,一臉的尷尬。
我沒再多問,也當然知道,這富老頭天黑便至是為了什麼。
我帶著小翠和富老頭一起回了亂墳崗,找去了他的墳包前。
我讓富老頭再次取出自己的一截屍骨,凝眉望氣。
果然!這屍骨在我眼中,除了散向四周的屍氣,整個骨頭上都還包裹著一層銀白的氣。當然也就是骨肉的骨氣!
“喲,還真是大富大貴之人啊。”我瞧了富老頭一眼,也招呼他和小翠就下了亂墳崗。
骨肉之氣,多用於看相卜卦,其中銀白,已是骨相中的上乘,所以我會說富老頭是大富大貴之人。
回到村裡,我也就找向了白日裡我找過的那幾位村民。
這時,富老頭當然意識到了自己的孫子可能還活著,神色間是無比的激動。
甚至,在我找到第一位村民,還沒望氣時,富老頭就直接撲了過去,張開手就要去抱。
我趕緊擋在那村民麵前,攔住了富老頭。
這人鬼殊途。富老頭如果真的接觸了這村民,不僅會讓這村民的身體陰陽逆亂,以至患病,這富老頭自己,也肯定會被人陽灼傷鬼身。
在確定這第一個村民與富老頭的骨氣不一樣後,我便認真的告訴了富老頭這一點,讓他千萬彆激動。
可他怎麼能不激動?
算起來,已經有整整四五十年。
一個老人,四五十年沒見著自己的孫兒。此時,又得知自己以為死了的孫兒可能還活著,他怎麼能不激動?
所以,在接下來的望氣中,富老頭是張著手直勾勾地盯著我,似乎隻要我確定麵前的村民是他的孫兒,他就會不顧一切地跑過去。
可找來找去,名單上的村民已經不多,但我還是沒有發現與富老頭骨氣相同的人。
直到我們走向了村尾的一間住宅,找向了名單中的陳橋。
也不等我們去敲門,我便遠遠地瞧見,這陳橋,正在他的住宅院子裡,和一個似乎剛學會走路的孩童玩耍。
陳橋把一個鐵環拋在地上,鼓勵那小孩去撿,自己則在小孩身後伸著手,小心翼翼地護著。那蠟黃的臉上,堆滿了慈笑。
我深吸了一口氣,因為我們……找到了!
是的!隻是一眼的望氣,我便發現這陳橋頭頂冒著的骨氣,是與富老頭相同的銀色!
也彆說,這陳橋家還真是我們村福運最順的一戶。這陳橋本人,不僅五十出頭就添了這孫兒,其兒女也早早就進了城,在城裡有了發展。
似乎看出了端倪,富老頭在我身旁一個勁兒地“嗚嗚嗚”了起來。
我也沒再想太多,朝著他點了頭。
富老頭雙眼一瞪,朝著陳橋的大院門就飄了過去。
但也就在半途,他奇怪地停了下來,就盯著院裡玩耍的陳橋和那小孩兒。
我和小翠對視一眼,去到了富老頭身旁,就瞧見富老頭的雙眼不停地晃著,整個的出了神。
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或許是幾十年的大轟炸,或許是陳橋小時候的某些事兒。
直到富老頭轉過身,朝著我深深地鞠了一躬,竟直接就要飄向村口前山。
我當然奇怪,詢問他為什麼不進院子。
富老頭慈笑著擺了擺手,其模樣,竟與遠離陪著自己孫兒玩耍的陳橋一模一樣。
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