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爺爺下葬,二叔連白事兒隊伍都沒舍得請。現在,卻在這城裡大辦宴席,收著帛金……
這他媽……不是吃爺爺的人血饅頭嗎?
我狠狠地咬牙切齒。
也在這時,飯店門口的一個與我年齡相仿的黃毛瞧見了我,神色有些意外的幾步跨了過來。
“喲~火土,你怎麼也來了?我記得我們沒請你啊~”似乎是意識到自己說漏了話,黃毛一捂嘴,又朝著我尷尬地笑了笑:“這不是你們那深山老林裡沒電話嘛,還真不好通知你啊~~”
我直勾勾的盯著黃毛,也儘力地壓著心中怒火。
這黃毛就是二叔的大兒子,陳遠誌。
雖然這陳誌遠沒怎麼回過我們村兒,但我對他的印象卻很深刻。
因為他每次回來時,爺爺都會殺雞宰鴨,好生招待。但他卻總是一口不吃,還一個勁兒嫌棄爺爺,吵著鬨著要回城裡。
最關鍵的是,二叔和二嬸看見了也不管,就任由他鬨。
為此,我小時候沒少把他摁在地上揍。揍了幾次,他也就再沒跟著二叔回我們村。
那時候,爺爺還總是埋怨我,說我做得不對,不該動手打他。也說他隻是在城裡待慣了,在村裡住不習慣而已。
“為什麼爺爺去世,你沒回來看看?”我盯著陳遠誌,依舊壓著怒火,“以前你每次回村裡,爺爺可都對你不錯。”
“看?有什麼好看的?不就一老頭嗎?”陳遠誌滿臉的不在乎,也叼上一根香煙點燃,探著身湊到了我耳邊,“陳火土,你以為我還會像小時候一樣怕你啊?”
他說完,退回身子,手裡甩起了一把明晃晃的蝴蝶刀。
我一把摘掉了他嘴裡的香煙扔掉,在他驚愣的同時,直接抓著他的衣領,把他整個人拉向了我:“不想挨揍的話,就給我滾遠點!”
“嘿!”陳遠誌一把揚起了手裡的蝴蝶刀!
我也沒躲,就直勾勾地盯著他。因為我知道,他根本就沒勇氣對我動手。
大戰在即,雙頰生出之氣,紅是血勇,青是氣勇。
此時陳遠誌的雙頰,在我的望氣術中,其生出的,是一片白氣。
白氣,不是血勇,也不是氣勇,更不是任何勇敢。而是,被我給嚇到了……
“我再說一遍!不想挨揍的,就他媽給我滾遠點!”我一把推開了陳誌遠,
陳遠誌咬牙切齒著,也揚起那蝴蝶刀直直地指著我:“陳火土!看在給爺爺辦白事兒的份上,我現在不跟你計較!有本事兒你彆走!等酒席辦完,我一定會來找你算賬!”
陳遠誌說完,扭頭就騎上了飯店旁的一輛鈴木摩托,轟著油門離開了。
我也沒管他,就盯死了飯店裡滿臉笑容的二叔。
此時,來赴宴的客人基本已經到齊。二叔收好了帛金,徑直去到大廳裡的講台上,拿起了一個紮著黑白絲帶的話筒。
“感謝大家從百忙中抽空來悼念我的父親,對於我的父親,我也有幾句掏心窩的話想講一講……”
“小子,看什麼呢?”就在這時,胡二和抱著一堆汽水的小翠靠了過來,“進去啊,李青就在裡麵。”
胡二說完,招呼著小翠就進了飯店。
我深吸了一口氣,強壓著心中憤怒,也跟了進去。
隻是,在聽見二叔的說,自己和爺爺的感情,多麼多麼深厚,自己又是怎樣代替我父親,好好孝順爺爺時。我,實在有些忍無可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