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直勾勾地盯著江忘生,也任由江忘生打開他的黃布口袋,掏出了一把他口袋中的糯米。
“你叫我師兄?”陳楚盯著江忘生低低地問。
江忘生點了點頭:“彆的我沒法肯定,但我能肯定,行俠仗義之士,不會是走火入魔之人。”
隨著江忘生的話語,我就瞧見陳楚那頂著黑眼圈的雙眼,不停地眨啊眨啊,甚至,還泛起了一絲他明顯強忍著的反光……
江忘生說得不錯,陳楚跟著我們出這暗道,去營救王曉,完全就是處於行俠仗義。
他根本就不認識王曉,也不知道王曉悲慘的身世。
他隻是在我們口中聽說了外麵還有個被江忘生落下的小孩,然後便毅然決然地跟著我們出了這暗道,去營救王曉。
這樣心懷俠義的人,又怎麼會是走火入魔之人?
陳楚閉上雙眼,明顯地深呼吸了一口氣,也或許隻有這樣,才能壓住他內心狂湧的情緒。
他終於被江忘生所承認,終於被清心觀中的一個弟子所承認。
哪怕隻是一聲“師兄”,其中蘊含了多少苦楚,多少委屈和辛酸,也隻有他自己知道。
隨著陳楚閉上雙眼,江忘生已經撕下身上不多的、沒有被僵屍黑血沾染的衣物一角,將糯米包進去後,也包紮在了陳楚受傷的傷口中。
一時間,就聽到一陣“滋滋滋”的腐蝕聲響,當然是糯米在腐蝕陳楚傷口中的屍毒。
陳楚沒有哼一聲,哪怕這樣的腐蝕明明痛之入骨。
直到腐蝕聲消失,陳楚朝著江忘生點頭,又跟著瞧向了我和小翠:“放心,我知道僵屍之毒無藥可解,在我變成僵屍之前,我會自我了斷……”
陳楚說著,竟然又揚起嘴角笑了笑:“其實吧,就算我不自我了斷,我也沒剩下幾天可活了。我給自己算過了,這是我的劫,我也過不了這個劫。也好啊,死了之後,或許就不會再做夢了,不會再夢到那一天,不會再夢到那一切了……”
“說什麼呢?”我接過話搖頭,“誰說屍毒不能解了?隻要拿到屍骨,磨成骨粉……”
“不用安慰我了,”不等我說下去,陳楚便搖了頭,“你說的,是行屍散播的屍毒的解法,不是僵屍。”
“誰說的?”我沉了神色,“行屍僵屍都是起屍之屍,行屍屍毒的解法,也就是僵屍屍毒的解法,隻不過行屍屍毒隻需要施毒之行屍的骨粉,而僵屍屍毒,則需要其僵屍獠牙的牙粉……”
“對,”陳楚再一次的接過了我的話,也還是揚著嘴角笑著,“小兄弟,你說的都對,但想要解僵屍屍毒,一顆僵屍的獠牙牙粉可不夠,至少得上十副獠牙的牙粉。那麼,你們現在難道要上去弄上十副獠牙來?你們上去了,還回得來嗎?”
我聽得無言,因為陳楚說的都是對的。
僵屍屍毒之所以難解,就是因為這屍毒強大無比,並且具有極強的生命力。
所以,哪怕用僵屍牙粉,以毒攻毒,也需要大量的牙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