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皮厚,再尷尬都臉紅不起來,隻眼神有些許飄忽,嗓音也發虛起來,“總之,我先一步偷溜後就沒見過他了。”
“現在想來,那陣圖,乃至於那秘境都不過是他布下的陷阱。”
“虧我當時還沾沾自喜,從鬼國人手裡抱走我的親親女兒,回到風家開始了準備事宜。”
風回斂著眉眼,玩世不恭的神色褪去,年輕而童稚的臉上浮現悵然之色,“異族與人族的相融終究太難了些,我不過是仗著親緣關係才將這身血肉勉強贈予。”
他手腕一轉,將草編的成品遞到夏玖麵前。
那是一條翠綠的小蛇,縱橫交錯的編織痕跡搭建成小蛇的鱗片,身體呈蜿蜒的形狀,活靈活現好像被定格在爬行的一刻。
夏玖正想接過,風回又依依不舍把小蛇收了回去。
夏玖:“……”
風回若無其事地說:“在迎來蛻皮之日以前,她既不能是人族,也不能是異族,既不能活在陽光下,也不能離了太陽。”
“所以,我將她塑造成了一個不存在之人。”
諷刺的是,目的卻是為了給她一個立足於世的名姓。
夏玖:“院子前的結界——”
“是啊,不是為了禁錮,而是為了給她提供生存的必要。”
風回說:“我原以為事情會這麼順利下去,直到數月前,祁家上門來提親。”
“提親隊伍裡,我又一次見到了那人。”
風回說著,思緒陷入了回憶。
那是個再平常不過的一天。
早已落敗的祁家向正值鼎盛的風家提親,任誰聽來都是個笑話。
風不度強忍不耐打發提親隊伍,而風回一時氣不過跑到外麵散心。
在一條寂靜小路上,他正不顧形象用腳踢著枯葉,直到迎麵撞上一人。
那時他慌忙收拾好儀態,抬眼一望,就見到了“祁宣”。
這人麵色蒼白,身骨清臒,坐在輪椅上任由身後侍女推著,木質滾輪軋過枯葉的哢嚓聲清脆入耳。
風回一眼就認出,這是他“親愛的”友人。
可他現在才發覺,以他大乘期的神識,直到與這人見麵,記憶力被他坑過的友人的臉才清晰起來,與眼前這人重疊。
他的臉色瞬時凝重起來。
“祁宣”就停在他麵前幾步遠的地方,溫和淺笑,“許久不見,你可是大變了模樣。”
風回皮笑肉不笑,“彼此彼此,我竟不知你什麼時候做了這祁家公子?”
“祁宣”泛白的唇一彎,“都知道各自的脾氣,話我就不多說了,今日前來,想借尊小姐一用。”
風回麵色驟冷,沒有說話。
“祁宣”無視他自顧自地說:“當初我也沒想過你會成功,隻能說不愧是風家血脈,能讓鬼國之人有了後嗣。”
“如果我沒算錯,她如今還未蛻皮吧?”
風回指尖動了動,“你在威脅我?”
“祁宣”:“是。”
“然後我就被威脅到了。”風回攤手,對著夏玖說。
麵對夏玖複雜的注視,他聳了聳肩,“這就是我所知曉的全部。”
“這人不知什麼原因,隻能借用他人身份而活,而且身體的日漸虛弱不是假的,同我一起遊曆時,他就已經沉屙入體了。”
“二小姐已經蛻皮了嗎?”夏玖問,不然今後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