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好擔心的?”牧辭反問,語氣不鹹不淡的,“真正該發愁的,是背地裡製定好了計劃,派我們過來執行的宗門長輩。”
宴秋揶揄他,“這是心懷怨言?”
牧辭:“算不上,我手頭還有幾個法器沒煉完,就被師長叫過來,多少還是有點不爽的。”
“那就找個途徑發泄一下吧。”宴秋起身來到牢門前。
她伸手,掌心隱隱亮起金紅交織的火光,隻稍微貼近,就將寒鐵鑄成的門燒得融斷,留下個供一人通過的大窟窿。
鬼國說是將他們關押,可既沒限製修為,也沒收繳儲物袋,整個流程都透著股敷衍。
再加上她不想在達成合作前,就把關係鬨僵,於是毫無抵抗就被關了進來。
現在看來,不隻是她,牢裡關著的所有人也跟她差不多想法。
宴秋跨步邁出牢房,回過頭對牧辭說:“走吧,總不能待在這裡什麼事都不乾,得跟其他人彙合,還要從鬼國那裡獲得對付聖宮的辦法,先把鬼國保下再說。”
牧辭眼眸半眯著,伸了個懶腰,“哦。”
夏玖見此,趕緊從鐵門縫隙間探出手,“二位道友可不可以把我們也稍帶上?”
那二人正要離開的腳步一頓。
夏玖掛著燦爛的笑容,“我與大師兄二人本是稀裡糊塗來此地,就想從五宗道友這邊獲知回去的法子。”
宴秋看向牧辭,這事你比較熟。
牧辭淡淡道:“你們來此的方法隻怕與我們不同,回程亦如是,我們幫不了你們。”
夏玖雙手合十,“沒關係,人生地不熟有個伴也好嘛!”
牧辭正想說你們都被奉為賓客了,在鬼國哪算人生地不熟。
就聽宴秋先一步爽朗道:“可以啊。”
牧辭眨了眨眼睛,也行,他沒什麼意見。
夏玖道一聲“叨擾了”,拉起大師兄,以銅卡尺輕易斬斷了牢門上的鎖,推開門跟上了那兩人的腳步。
地牢建立在王宮之下,被掏空的山體中,往外走去,就到了一方半山腰的平台。
此處臨近鬼國中央的神木,是地勢最高的地方,遠眺而去,可以將鬼國風光儘收眼底。
整座地下溶洞亂了起來,人群驚慌奔走,萬家燈火搖搖欲墜,嵌在岩壁上的樓閣被火光吞噬。
望著底下大火焚城的狼藉景象。
宴秋緊皺眉頭,“火可不是這樣用的。”
說著她禦空便要趕去,夏玖也打算邁開腳步,卻忽然察覺身側的沈如淵一動不動。
她疑惑轉頭,想問些什麼。
這時,上方輕柔飄來一道嗓音,“彆急著走啊。”
音色繾綣低柔,如夜裡傾倒月色的香雲醉霧,醺醺然將人引入夢中。
修士們這才恍然驚覺,仰頭看去。
鬼國王宮佇立的山崖上,黑衣金飾的妖冶女子不知何時出現,正俯身倚著雕花木欄,指尖夾著一柄煙杆,卷翹眼睫下,迷離眸光倒映浴火的王城。
昌言月並未將目光分給兀自戒備的修士們,不緊不慢抽了口煙,“想去哪兒?做什麼?”
逃獄被人家抓了個正著,宴秋毫無心虛之色,坦坦蕩蕩一拱手,“先與同伴彙合,之後再做打算。”
昌言月似笑非笑,“打算?與鬼國有關嗎?”
宴秋直視著她,眸光澄澈無一絲虛偽,“是。”
“你倒是誠實,脾氣也乾脆,與某些人可不一樣。”昌言月意有所指地說,還特地睨了眼夏玖。
夏玖訕訕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