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院就座落在神霄山的腳下,除了正中央的宮殿之外,四周都是堅固而粗糙的石屋,那是青衣弟子的修行之所。
修仙漫漫,艱險重重,這些青衣弟子雖然都是玄天宗從南楚國各地挑選來的天資出眾之人,但是在沒有通過入門小比之前,仍需要在此刻苦修行。
中央宮殿中,此時燈火通明,所有二百餘名青衣弟子都在,但宮殿中卻隻有個高亢尖利的女人的聲音在咆哮著。
“這事決不能這樣算了!我把我唯一的兒子送來玄天宗,可不是讓他來受欺負的!苟院主,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個說法,我絕不善罷甘休!”
宮殿正中的椅子上坐著青衣院院主苟長山,距離他不遠的地方則作者一個中年貴婦,被周峰揍得如同豬頭般的嚴寬就坐在她的身旁。
苟長山滿臉苦笑的道:“嚴夫人您消消火,您看現在時間已經不早了,不如明天我和您去一趟煉丹堂,讓嚴寬指認一下是誰動的手?”
“我等不及了!”中年貴婦瞪著眼睛跳了起來,“我現在就要去煉丹堂問問凶手是誰,為什麼如此膽大包天!”
苟長山苦笑著揉著額角,感覺頭疼的厲害。他主持青衣院已經十餘年了,這個嚴寬還是第一個帶著娘進入青衣院的,自己也是第一次被一個毫無修為的婦人指著鼻子質問的。偏偏這個嚴夫人他還招惹不起。
嚴家是個頗負盛名的修仙世家,除了家學淵博之外,其祖上與玄天宗頗有淵源。數十年來,玄天宗上上下下都有人得過嚴家的好處,所以嚴家人在玄天宗也頗有麵子。尤其近些年嚴家出了個少年英才,名叫嚴克的,更讓嚴家的地位水漲船高。
而苟長山雖然號稱院長,但無論身份還是修為都根本上不了台麵,在青衣弟子麵前裝裝樣子還可以,在宗門內的處境則頗為尷尬。
所以他得罪不起嚴夫人,但又不敢真的領她去煉丹堂胡鬨,真是左右為難。
嚴夫人看苟長山不說話,愈發惱火的尖聲道:“苟院主,如果你不敢去煉丹堂,那我自己帶著嚴寬去總行了吧?”說著她拽起嚴寬就要向外走。苟長山連忙攔著,苦笑道:“嚴夫人,您還是仔細考慮考慮吧,煉丹堂的華青陽堂主脾氣可不怎麼好,萬一捅出什麼簍子來……”
這句話讓嚴夫人頓了頓,她也聽說過華青陽的脾氣,如果真是惹惱了他可沒什麼好果子吃。
不過看著愛子那副淒慘的模樣,嚴夫人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瞪眼道:“我管他脾氣如何呢,他總要講理吧?他煉丹堂的弟子無緣無故的把人打成這個樣子,怎麼能不給個說法!?”
苟長山無語苦笑,心想剛才都已經大概問清楚情況了,嚴寬被打成這樣是他咎由自取,怎麼能說是無緣無故?不過他還是不敢讓嚴夫人跑去煉丹堂鬨事,一旦事情鬨大了華青陽追問下來,自己也要擔上教導不嚴的罪名。
“嚴夫人,您彆急,不如還是等到明天天亮,我和您一起去一趟吧。”苟長山死死的攔在嚴夫人的前麵,滿臉都是懇求的表情。
正在這時,卻有個人慢悠悠的從外麵走了進來。靠門較近的一些青衣弟子回頭看去頓時吃了一驚,認出那人正是剛剛把嚴寬暴打了一頓的“凶手”。
人群中,劉霞等三個少女也看到了周峰,頓時大吃一驚。蘇月芝連忙向周峰打手勢,低聲喊道:“周師兄,你怎麼來了,快走,快走啊。”劉霞和王夢蘭也都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般不住揮手,她們剛剛還擔心嚴夫人殺到煉丹堂去呢,誰知周峰竟好死不死的送上門來,這不是自己找死來了麼。
周峰有些莫名其妙,而這時越來越多的人發現了他,大殿中頓時響起一片吵雜之聲。苟長山正滿心煩躁,猛的咆哮道:“給我安靜!你們吵吵個什麼!”
鴉雀無聲,而嚴寬此刻也透過人群的間隙,一眼就看到了周峰。
嚴寬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但旋即想起來母親就在身邊,於是腰板頓時硬了許多。他把眼睛瞪得溜圓,指著周峰怒吼道:“是他!就是他把我打成這樣的!”
這一下大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周峰的身上,在他麵前的青衣弟子默默的讓開道路。
周峰看到嚴寬,就知道事情的緣故了。隻是他不明白在嚴寬麵前對自己怒目而視的那個中年貴婦是個什麼身份,看她明明隻是個毫無修為的凡人,怎麼卻像是青衣院的主人似的盛氣淩人?
“是你!?”嚴夫人的眼睛頓時立了起來,指著周峰的鼻子怒吼道:“是你把我兒子打成這樣的?”
兒子?周峰頓時驚訝的睜大了眼睛,難不成青衣弟子還能拖家帶口麼?他正不解的時候嚴夫人已經怒衝衝的撲了過來,苟長山見狀連忙跑過來把她攔住,同時低聲道:“嚴夫人,我們先問問他的身份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