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宛七往他腿上狠踹一腳,他稍稍後退半步,臉上露出得逞的笑意。
“至於嗎?又不是見不得人。”
“誰家好人這樣見啊?”
繼堯竟還委屈巴巴的訴苦:“你我之間連個正經名分都沒有,我怕你不承認,好歹得有人做個見證。”
“你當彆人都像你這般沒眼力見?”
他理直氣壯的回應:“我是傻子呀,傻子能有什麼眼力見。”
……
陳宛七讓他給氣笑了,真是服了這個傻子。
“行了,少在這給我扯。還有,你得同楨兒一起回去,怎能讓孩子一個人走?”
繼堯瞬間垮下臉,不情不願的說著:“我能不能不走?”
“你好意思?”
“好意思啊。”
“有你這麼做長輩的嗎?”
繼堯抿了抿唇,沮喪道:“那你抱抱我。”
陳宛七無奈輕笑,朝他走近半步,伸手抱了抱。
他俯身靠在她肩頭,黏得更緊了一些。
“阿七,我已得福建調令,待京中餘下的事處理完,很快就會回來。”
“知道了。”
某人已經開始分離焦慮症,走哪跟哪,分開不了一點。
朱應楨自己想通了,要麼死活不願回去,要麼說走就走,明日便回京城。
陳宛七連夜打點了好多東西,半夜都還在塞包裹。
翌日,叔侄倆來時兩手空空,走的時候大包小包的背著,明明是城裡來的人,搞得像進城打工似的。
某人從早到晚磨磨蹭蹭,拖到太陽都快下山,差點就走不了。
港口的江風蕩起一片蘆葦,夕陽的餘暉映出相擁的影子。
“阿七,你要想我,彆轉頭就把我忘了。”
陳宛七突然感到鼻子一酸,心裡很是不舍,腦子滿是他們年少時一起在月港的樣子,真想一直都是這樣。
“阿堯,我會想你的。”
繼堯見她紅了眼眶,心疼的安慰著:“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嗯。”
他本就是不想走的人,竭力扯出個輕鬆的笑意。
“走了。”
他揉了揉她的腦袋,輕輕抽身離去,走幾步就要回頭看一眼。
她站在原地目送他離去,看著夕陽照在他肩上,一點一點的往前走去。
沒有誰離不開誰,可偏偏不想他離開。
在這個書信漫長的時代,每一次分彆都不知歸期。
繼堯突然扔下包袱轉身往回跑,緊緊將她擁入懷中,靠在耳邊說個不停。
“阿七,我知道自己不該再來招惹你,我也試圖將你推開,你走了……我不高興,也傷了你的心。我不想你離開,你也不可以離開。這幾日我反複的問自己,是不是我自己太自私了。”
“可是阿七,是你引我來的,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等我,一直都在我身邊,我也是……我也是如此。”
他迫切的說著:“我想一直一直在你身邊,所以……我還是會回來的。”
她哽咽道:“那你彆再讓我等太久了。”
他們的重逢比想象中要平淡,仿佛隻是漫長歲月中的一次小吵小鬨又和好如初。
分彆卻是比以往的每一次更加濃烈,彌漫在月港夏日的氣息中,甜而酸澀。
一個月後,京城的烈馬再度闖入這片土地,風塵仆仆的男子像個不速之客站在陳宛七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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