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負?”繼堯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覓娘拉著陳宛七進屋,裡頭放了許多女子的衣物。
“這艘船上有三百名姑娘,走水路到京得耗上一個月,女兒家的隨身之物甚是麻煩,難免有些縫縫補補的東西。大人說你繡工做得不錯,仔細乾著點活,到了京城自然有你的好處。”
陳宛七詫異道:“他真是這麼說的?他說我……繡得好嗎?”
覓娘抬手點著她的腦袋,“你這腦子還聽不出好賴?就隻想到這出?”
“這回我可真是被綁上賊船的……”
“哈哈哈。”覓娘盈盈一笑,垂眼看向她腳上的鐐銬,“何止是綁呢?”
陳宛七窘促的疊著腳,不安的問著:“覓娘,為何船上會有這麼多姑娘?她們也是被……綁來的?”
“你可是在同我說笑?這麼多姑娘任他三頭六臂也綁不過來,大人待你可是極為不同的。”
陳宛七低頭盯著腳上的禁錮,眼裡很是無奈,“是挺不同的。”
覓娘收起玩笑,慎重道:“阿七,你隻需曉得這艘船乃是開往京城,其餘的不該問就彆亂問。大夥雖是同一條船上的人,心卻未必向著一處。我不知你同他之間究竟是何關係,我也不會多問,可你心裡需得清楚,那人是個錦衣衛。”
“我知道了。”
陳宛七不再多言,埋在一堆衣物裡縫縫補補,一針一線中理著自身的處境,竟是覺得荒唐可笑。
當初隻為賺點錢繡壞一身錦衣,如今要為這身衣服賠了性命,當真是東西比命貴重。
今後她是死是活,全憑那身飛魚服主人的一句話。
白眼狼!
陳宛七腦瓜子一抽,手中的針法亂得稀碎。
覓娘見這小漳娘倒是勤懇,隻是看她拿針線的樣子顯得甚是……笨拙。
“去歇息吧,已經很晚了。”
陳宛七抬起頭來,這才察覺點了燭燈。
“覓娘,我睡哪?”
“大人沒同你說嗎?”
話音剛落,門口就傳來了敲門聲。
覓娘推開門,繼堯已站在門外。
“大人還親自來領人,怕我把這小心肝吃了不成?”
繼堯不為所動,隻顧盯著屋裡的人道:“還不出來。”
陳宛七走出房間,見他轉身往回走,匆匆跑到他身前自顧往前,嘴裡碎碎念著:“可彆又說我撞的你。”
過道上靜悄悄的,銀鈴晃得格外響,陳宛七怕吵旁人刻意走得慢些。
繼堯每走一步近乎貼在她身後,他停下腳步,垂眸盯著一雙赤足。倏地大步上前,一把將人扛到肩上。
“啊!”陳宛七嚇一跳,下意識收了聲,不敢大聲招來注目,緊扒著他的肩頭質問道:“你!做什麼?”
“擋了我的路。”
繼堯大步流星走回房間,銀鈴僅發出幾聲輕響。
屋裡多了一道屏風,木桶裡的熱水漫著霧氣,繼堯把人放下,胳膊卻不鬆手。
陳宛七無處落腳,不慎踩到他的鞋頭,這人還不撒手,軟軟的腳尖陷在鞋背上。
“陳宛七,